但是,朱由棟完全沒有想到,他以為這些套路打出去就夠了。可輿情根本不買賬!
日本人確實壞,該殺!以后登陸了他們本土,更是要多殺一點。但是皇上啊,你這個處理實在是太輕了!那個,李三才是文官,致仕就致仕吧,算了。但是!田爾耕和駱思恭,要把腦袋交出來!不然我們沒法面對諸多藩國,更沒臉面對朝鮮!
這種輿潮,不單是官員們的這么想。便是連普通百姓也是這么個想法。
這個就實在是讓朱由棟頭疼了。
不過,頭疼歸頭疼,他可不是嘉靖那種事到臨頭就把給自己辦事的臣子扔出去替死的自私鬼。沒錯,田爾耕是會錯了他的意思,但那也只能是事后敲打。對田爾耕、駱思恭等人的處理就是做做樣子——實際上駱思恭全程都不知情。這要是真把田爾耕駱思恭給殺了,那以后自己的特務系統就要癱瘓了。
還好,他是穿越者。雖然犯了穿越者容易犯的錯,但也一樣知道后世總結出來的規律:老百姓的記憶其實跟魚差不多。
2月3日燕京日報報導了遼河事件,4日內閣給出處理結果,然后五、六兩日輿情繼續發酵,連帶著內閣三個閣老也遭到了大量彈劾。
但是到了七日,整個輿情風向和官員百姓的注意力頓時為之一變。
燕京日報首先發布特別報道:我大明王師完成集結,不日將出海伐倭!
......
1619年2月10日,遼南,長生島。
“啟稟督師,現在我陸軍一共十二萬兩千人,已經全部在遼南集結完畢。各項登陸演練也已經完成第一階段訓練。隨時可以登船!”
“啟稟督師,海軍方面,末將已經將六十余艘各類戰艦集中起來,可以保證沿途安全護送大軍渡海登陸。此外,各類運輸船只本次朝廷一共是調度了三千五百余艘,哪些部隊坐哪條船,哪些船專門負責運送糧食、重裝備等。都已經事先安排妥當。”
“嗯,曹帥和李帥辛苦了。”坐在主位上的孫承宗輕輕捋了一下胡須:“最近幾天海情如何?”
一個身穿七品官服的官員出列:“最近幾月,欽天監派出人手,乘坐軍艦反復觀察本地天氣,結合當地漁民的經驗總結。現在下官可以確定,從今日起,七日之內,不會有太大的風浪。不過......”
“不過?”
“孫督師容稟,下官在海軍的幫助下抵近仁川海域觀察,發現該海域臨海一面有很多暗礁。這些暗礁只有在早上、黃昏時分漲潮的時候才會完全被海水淹沒,由此不會影響我方登陸。若是我方在其他時候登陸,下面的暗礁會嚴重影響船只靠岸。”
“啊?”孫承宗是出了名的好脾氣,但這會聽到這話也一下子跳了起來。他狠狠的拍了桌子,然后走了下去抓住這個年輕的官員:“為何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