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農,怎么是你?”
“嘁,我是錦衣衛臺灣百戶,出現在這片海域不是很正常嘛?倒是你們幾個,招呼不打一個就消失了快兩年,這是怎么回事?還有,剛才那群劫殺我大明漢族商販,然后馬上就要被老子追上并剿殺的土著劃著舢板過去的時候,為啥不幫我開炮阻攔?”
“我們嘛,出發的時候任務是絕密,沒法跟你說。不過現在看到了你,我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九成......至于為啥不幫你截殺這些土著?我們挺到這會兒,真的是彈盡糧絕了啊。”
“......原來如此,壯哉,往返三萬里,為國家帶回如此重要的戰略物資。”說到這里陳孝天退后一步,正了正自己的衣冠,然后對著自己的三位同學,以及他們身后的諸多海員深深一鞠:“諸位辛苦了,在下佩服不已!”
“哈哈哈,這些話你說沒用,過上一兩個月,六大報全面報導我等的壯舉,那才有用。”鄭威一把扭過陳孝天的肩膀:“好了,廢話少說,趕緊帶我們去找個船臺,修理戰艦,卸下部分活物,同時補充食物。”
“哦,好,來人啊,趕緊傳令下去,我方艦隊,全部返航回臺北港!”
看著陳孝天在那里發令,鄭威等三人都拉著這些日子肆意生長的,亂渣渣的胡須發笑。待得陳孝天轉過身來,看著這三位同學的表情,如何還不知道這些家伙在想啥。
“干嘛?羨慕本官威風凜凜?”
“是啊是啊,陳百戶好大的官威啊。下官等敬畏不已。”
“少來,我還不知道你們三個家伙的心思。哎,想我身為錦衣衛百戶,本職乃是監督當地主官。沒想到,這臺灣府到處缺人手,我好好的一個監軍,居然成了臺灣知府麾下的頭號大將......哎,有負皇上重托啊。”
“怎么,那孫傳庭居然敢打壓你?”
“不不,孫太守這人做事雖說有些嚴厲,但打壓我倒是沒有的。實在是這臺灣府的情況有些特殊。
我和孫太守來臺灣的時間,差不多跟你們出海的時間一致。到今日,也快有兩年了。兩年里,我們沿著海岸線走了臺灣島一圈,但島嶼中部的深山,確實沒有深入去了解。
現在,臺灣府的主體部分,也就是臺灣島上,有漢人三萬三千戶,總共十六萬七千人。在府衙的黃冊上登記造冊的原住民有兩萬余人。但是,我們大致估算了一下,在島嶼中部的那些大山里,起碼還有五到八萬的原住民。”
說到這里陳孝天很是無奈的甩甩頭:“這些原住民吧,分為很多部族,有的還是很好打交道的,用山貨換取沿海平原地區我們漢人的鹽巴、糧食也很講規矩。但是有的部族就很蠻橫,簡直是以劫掠為天性。下山搶奪、擊殺我們漢人聚居區的事情時有發生。而我臺灣府的軍隊是一千騰驤四衛的老兵,而且沒有得力大將統帥。所以......”他把手一攤:“我就是剿匪總部的司令官咯。”
“嘁~!”三個人齊齊的露出嫌棄臉:“看你那嘚瑟樣,不就是打一群刀耕火種的蠻夷么?”
“嗨!沒錯,那確實是一群蠻夷,正面作戰面對我軍就是不堪一擊。但是,你架不住人家從小生在山里,長在山里啊。別說,這一年多來,老子的手下,因為各種陷阱、吹箭而殉國的,陸陸續續的也有近百人了。而且這些家伙還跟島東側沿海的一些原住民勾結了起來,形成同盟。導致我島上的漢民現在很難把勢力開進到島嶼東側。所以你們看到我又兼職做起了海軍司令,率領一堆舢板出來追著另一堆舢板跑。”
“陳雨農,豈不聞‘攻心為上,攻城為下?’”
“喂!張宏,你別看不起人啊,大家都是方山出來的,學的東西都差不多,我如何不知道這句話?但是個別部族就是冥頑不靈嘛!人家就覺得這個島是他們的,我們漢人是入侵者,我又能怎么辦?只有按照皇上以前的說法,對他們進行物理說服了唄。”
一眾許久不見的同學暢聊起彼此分別近兩年來的見聞,時間就過得很快了。到了兩天后的中午,在成都號的底層船艙已經差不多被全部淹沒的時候,他們終于看到了陸地。
“嚯~!”在望遠鏡里看到陸地上巨大的燈塔,燈塔下繁忙的港口,以及港口身后,依著低矮的小山丘而蔓延的城區。鄭威等人也恭恭敬敬的對著陳孝天行禮:“陳百戶和孫太守這兩年真是做得好大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