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則是對這梁永的胃口之小感到驚恐:勒索一個縣令,只是要求五十件皮衣和一千五百件絨氈?這咸陽得有多窮才讓這梁永自覺的沒有獅子大開口?
“哼!”在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后,坐在上首的朱常洛狠狠的哼了一聲:“梁永,你做的好差事!”
“千歲爺恕罪,奴婢在外面也苦啊……”
“孤不跟你多說什么,今日這些話,待會孤會如實的轉告父皇。到時候你自己去跟父皇講吧。”
“啊?千歲爺千萬開恩啊……”
不再理會磕頭如搗蒜的梁永,朱常洛站起身來,朝著陳時濟微微點頭后,就離開了興華宮。
“小爺,小爺!還請救救奴婢啊!”
看著朱常洛揚長而去,梁永是真的急了。他倒不怕皇帝會要他的性命——真要是這么點索賄就要殺人,以后宮里的宦官誰還愿意出去給皇爺收錢?他怕的是這事鬧大了之后,皇爺把他的差事給免了,讓他從外面回到宮內。
拜托,咱家為了拿到這個差事,在宮里到處送錢,把前半生的積蓄全部搭了進去不說,還拉了不少外賬。這要是現在就被叫回來,這可怎么得了?!
“你先下去,在外面去等著。孤待會再叫你,嗯,王承恩,你帶梁永下去吧。”
打發走了梁永,朱由棟轉過身來:“陳明府,請坐。孤有些事情想問你。”
“臣惶恐,不敢當太孫明府之稱。”
“嗯,那陳縣令表字是什么?”
“臣表字寬仁。”
“哦,那寬仁請坐吧,來人啊,給陳縣令換一盞熱茶。”
“殿下如此厚待臣下,真讓臣下感激涕零!”
中國社會從來都是一個等級社會,不同的是,在古代,這種等級是擺在明面的,有著嚴格而具體的禮法要求。明府,是縣令的尊稱。而表字,也是一種尊稱(古人之間的稱呼,長輩直接叫晚輩的名是可以的,同輩之間就要稱字,否則便是不禮貌)。
總之,朱由棟在對陳時濟的稱謂上,給予了足夠的尊重。在他是太孫,是君的前提下,這樣的稱呼,足夠陳時濟的心里得到極大的滿足。
“寬仁今年多少歲了?是那一年入仕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