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站起來拱了拱手:“各位,小弟是河南開封府人。因為此地是省城所在,所以這開封中學以及小學,也是朝廷第一批次建立的新學校。
要說這學校的校舍、教具、教師,那是真的好。但是這學生嘛,哎!”
“學生怎么說?”
“諸位,開封中學第一年招生一百人,這,誰都知道入了這學校,將來出來做官幾乎是穩了,所以想要進去念書的人自然是多不勝數。這學校為了表示公平,便做了入學考試,考試的內容分為四門,語文、數學、常識、體育。這語文就不去說了,我輩讀書人不怕這個,我們家里的小孩子也不會怕。但是數學這一塊,我們就遠遠不是那些商賈之子的對手。至于常識,其實就是考的六大報上刊登的一些世界歷史、國朝地理什么的,但是普通的士子,能夠堅持天天看報的有多少?倒是商賈們為了了解市場行情,堅持每天看報的更多一些。還有那什么勞什子體育,那些商賈之子從小就跟著父輩走街串戶,我們這些天天閉門苦讀的士子怎么爭得過?所以,當年開封中學第一次招生,100名錄取生員中,商賈之子占了六成以上......所以小弟才說,若是今科中不了,便是想進各地的中學補習,也是極難的。”
“憲之賢弟說得還算是好的了,雖說這種考試方法商賈之子占了優勢,但到底還是公平考試嘛。”
劉若宰起身:“愚兄是南直隸安慶府人,最近這些年,我們南直隸因為來了信王做御史,所以很是翻出了一些驚天大案。諸如那些移民專款被挪用啊,修筑新堤壩偷工減料啊啥的,六大報都刊登過了,愚兄就不多說了。
去年,信王殿下追查贓款流向,追到了我們安慶府一個大商人頭上。這廝平日里在鄉里橫行霸道,目無王法,看起來囂張至極。誰知道被信王提溜進去后,全身軟做一灘爛泥,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除了賄賂當地官員,拿到安慶長江大堤的新建工程外,這廝還賄賂安慶中學的校長,在入學考試前事先拿到了試題給他家的兩個兒子......哈哈哈,各位,你們要是關注六大報,就該知道信王殿下是個什么性子。殿下根據這條線索一直查下去,差點把整個安慶中學、小學的校長、副校長什么的全都廢了!”
“哎~”曹勛長嘆了一口氣:“我家因為和袁閣老素有往來,所以家父倒是經常諄諄教誨。說什么現在時代劇變,原有的科舉選拔出來的官員已經很難應對當今越來越復雜的局面......嗯,這個我倒是承認。但是要廢掉舊的,建立新的,這新的東西若是不能保證公平,那還不如舊的呢......”
......
朱由校等人在聽了一會墻角后就失去了繼續吃喝的興致,匆匆結賬后就回宮了:元宵節啊,子時來臨前還是要回宮里陪著郭太后的。
“由校,你這幾年做監國,難道沒注意到教育方面的問題?”
“呃,大姐。”朱由校艱澀的笑了笑:“當然注意到了。”
“那這個問題怎么解決?姐姐雖然是女子,但也知道,若是仕途都被奸商包攬,這國家的根基就要出問題的。”
“姐姐,弟弟好歹是二次監國了,如何不知道階層流通通道一旦堵死,失去了上升通道的階層就會拋棄我們皇室?但是這問題要解決起來,不是一般的難。”
“怎么難了?說來我聽聽。”
“對這些問題,我也曾經寫信向大哥請示。大哥說,出現這些問題,其根源還是在于低價優質教育資源的緊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