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聽酒轉身。
剛好對上門口處陸京遠黑眸里深而靜的目光。
西裝革履的男人臉部輪廓精致衿貴,鋒利的側臉線條勾勒出最完美的藝術品。
在商場運籌數十年造就的魄力,讓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極具壓迫感。
數秒之后。
陸京遠抬步走向陸聽酒,在她面前站定。
“陸……陸大哥。”虞明煙感受到一身凜冽氣息的陸京遠,低斂下的眸底閃過一抹陰狠,隨即隱沒。
“是我不小心說錯了話,讓酒酒不高興了。”
虞明煙看著陸京遠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你不要怪她,都是我的錯,酒酒她不高興打我也是應該的。”
換言之。
只要陸聽酒不高興或者心情不好,就可以肆意的打罵其他人。
陸京遠卻沒有看她。
應該說。
他的目光從一開始就落在陸聽酒臉上繼而到她額頭上的繃帶時,就沒有移動分毫。
“歲……”陸京遠伸手想要查看陸聽酒額頭上的傷勢,卻被她偏頭避開。
“我只說一次。”陸聽酒退后一步,漆黑的眸對上陸京遠的眼睛。
“我打她因為她該打,誰來都一樣。”
十幾年的感情,虞明煙到最后也只是想要她死。
小時候陸聽酒的媽媽,在她剛到五歲的時候就離開了。
當時的陸家掌權人不能接受陸夫人去世的消息。
所以連同像是跟她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陸聽酒,也不接受。
陸先生守著陸夫人的墓碑,整日醉生夢死,幾乎不回陸宅。
陸夫人去世的那一段時間,小聽酒總是哭。
而且哭得很厲害,誰也哄不好。
小小軟軟的一個漂亮娃娃,就安安靜靜的抱著一個同款的芭比娃娃,抽抽噎噎的哭得兩眼通紅,也不說要什么。
陸家上下的每個人心疼得不行,什么方法都試過了,甚至陸老爺子專門為她找了一位‘媽媽’。
但就是沒用。
最后還是陸京遠看著小聽酒整日抱著一個芭比娃娃,帶著試一試的心態。
在孤兒院給她找了一位玩伴——虞明煙。
小聽酒整日哭鬧的狀況才慢慢好轉。
“歲歲。”陸京遠嗓音沉沉,他伸手強硬的按住她的肩頭,上前一步讓她不能躲開。
陸京遠眼神落在她頭上厚厚的白色繃帶上。
修長的手指落在上面,輕輕的摩挲了一下。
陸京遠墨色的眸底掩不住的疼惜,他低低啞啞的道,“……是不是很疼?”
從小到大,她幾乎沒有受過一點傷。
近似寵溺的熟悉語氣,沒有絲毫的責怪。
陸聽酒心里驀然一軟。
她看著陸京遠,眼尾一點點變紅,“……對不起。”
前世她為了沈洲,不僅逼大哥把他在陸氏的股份轉讓給她。
并且在得到之后,聽沈洲的話,一秒也沒有猶豫的就把他大哥趕出了陸氏。
陸聽酒知道,若非她大哥心甘情愿,縱著她胡鬧。
否則即便沒有股份,陸京遠也能緊緊的把陸氏掌控在手中。
可是他沒有。
而站在一旁的虞明煙。
見事情沒有朝她想象中陸京遠重聲呵斥、陸聽酒大發脾氣的場景發展,心里不由得再次一慌。
“陸大哥……酒酒受傷了應該心情不好,拿我出氣也是應該的,你不要怪她。”
虞明煙低斂著眉眼,臉上卻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的委屈。
陸京遠聞言冷冷的看著她,全然不復看向陸聽酒的溫和,“既然你都知道,還讓她親自動手?”
“都是我的錯,我……啊?”
虞明煙驀然抬頭,不敢相信她聽到的,“陸大哥,你……你剛剛說什么?”
難道不僅陸聽酒無故打她沒有錯,為了不讓陸聽酒手疼,她還應該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