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踩在虞明煙腳踝處的腳,又驟然加重了力度。
“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急什么?”
陸聽酒見她這般急躁躁的樣子,好像還不滿的微微蹙了下眉。
現在聽見她的聲音。
虞明煙心底驀然生懼,身體陡然的畏縮了一下。
但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
陸聽酒的下一句問話,就輕描淡寫的砸了在她耳邊。
“你跟她說的,我打了你多少下?”
“你沒有……”虞明煙下意識的想要反駁。
但她開口時,無意間抬頭,看向陸老夫人那張不知何時正盯著她看的臉。
一貫嚴厲犀利的眼神,竟然沁著幾分看不透的幽深。
虞明煙到口的話,突然頓了下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一旁的陸京遠開口了。
“歲歲,放開她。”
一身黑色西裝的陸京遠,上前幾步。
站在陸聽酒身側,低眸看向她沒什么生氣的小臉,“打人這種事,交給保鏢來做就可以了。”
“我不要。”
她干干凈凈的站著,緩緩的吐出了這三個字。
陸聽酒的視線,落在突然停止開口的虞明煙身上。
“你自己動手。”嗓音淡漠,沒有任何溫度,“我不想,臟了他們的手。”
虞明煙一怔。
但她馬上改了口。
她看向一直看著她的陸老夫人,低聲辯解,“奶奶,您也看到了,明明是酒酒打的,她不但不承認,還非逼著我說是我做的。”
“奶奶,我怎么可能自己打自己,我沒有做過,奶奶您信我,奶奶……”
虞明煙的聲音里,倒是沒有了之前的哭腔。
但不自覺的就泄露了幾分,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從哪里涌出來的慌亂。
“京遠,你也看到了。”
陸老夫人盯著幾步之外的陸京遠,冷聲道,“如此頑劣,不知悔改,只會逼迫他人,還配做陸家的六小姐?”
陸聽酒突然抬眸,看向說話的陸老夫人。
但下一秒。
她看過去的視線,就被眼前的人影給遮住了。
陸京遠把她護在身后。
來來回回的聽了幾句,他也明白了大概的情況,可以猜得出七七八八。
“這就叫逼迫?”
陸京遠的聲音很緩,但字字透著堅毅,“老夫人,您見過什么是真正的逼迫嗎?”
“歲歲念及舊情,一再心軟,只是她不領情而已。”
他看向在陸聽酒看向老夫人,腳下一松時。
已經快速起身,顫著腿幾乎是單腳站在老夫人身后的虞明煙。
連往日里,表面上的溫和也沒有了,陸京遠看向她的眼神冷淡至極。
“看在陸家老夫人的面上。”
“虞明煙,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按照歲歲說的,你自己打。多少下,你自己說了算。”
陸京遠沒有任何停頓的,接著給她說了第二個選擇,“如果你不愿意自己動手,可以。”
“我讓保鏢來,打到讓歲歲滿意為止。”
“你自己選。”
陸京遠語氣一句比一句低沉,但也一個字比一個字的冷漠。
“一分鐘后,你不開口,我默認為你選擇第二個。”
“陸京遠!”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奶奶放在眼里!”
陸老夫人失了往日里的優雅大方,幾乎是吼著問出了這一句。
陸京遠卻沒應。
他盯著虞明煙的視線,不曾移動分毫,“還有四十七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