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洲的怒吼聲,在并不大的空間內,格外的清晰。
陸祁臨斂眸,清冽的眸光微深。
在他面前,沈洲口中的那個男人并不是如此。
一貫順著歲歲的意思來。
再開口時。
陸祁臨語調里凜冽的氣息更甚,但他只是問了沈洲另一個問題,“酒酒的東西,在哪里?”
陸祁臨的并不回應,讓沈洲感覺是一塊巨石投入海里,但不起任何的漣漪。
靜了片刻。
沈洲低聲問,“她……她怎么樣了?”
似呢喃,更多的帶有迷惘。
而同樣站在一旁的虞明煙,見到沈洲的這副樣子,落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攥了起來。
眼里深深的嫉恨,幾乎是在那瞬間涌起,掩都掩不住。
陸祁臨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虞明煙瞬間低了眸,踉蹌著朝后退了一步。
陸祁臨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沈洲,“歲歲怎么樣,跟你再無關系。”
“她的槍,在哪里?”
不等沈洲開口,陸祁臨又輕描淡寫的道,“你的另一只眼,應該是好的。”
沈洲驀然抬頭,看向冷淡疏離的陸祁臨,而心生恐懼。
同樣摘膽剜心般的痛苦,他這輩子,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
也再承受不起第二次了。
念及此。
沈洲整個人,不由得向后縮了一下。
“不知道,我不知道……”
沈洲下意識出聲,“我沒有想朝她開槍,我……我想打的人也不是她,是出現在她身后的那個男人,都怪他……”
說著說著。
沈洲眼底的恨意就涌了上來,“都怪他!”
陸祁臨看著整個人處于暴怒之中的沈洲,眸底無瀾,只專注于自己想要的回答,“不知道?”
沈洲止了音。
聽著陸祁臨平靜的音調,心跳卻恐懼得加快。
順著某種求生的本能,他忙不迭的解釋,“我真的不知道,我是生生的……被痛暈了過去,醒來時……醒來時,就已經在這個房間里面了。”
說著,沈洲的眼神,落在了虞明煙的身上。
而陸祁臨順著沈洲的視線,也看向了一旁的虞明煙。
對上兩個男人看過來的視線,虞明煙緊了緊身上的外套。
她張了張口,但喉間干澀。
又狠狠的吞咽了一下,她才斷斷續續的出聲,對著陸祁臨,“我只是把他人帶回來了,其余什么也沒帶。”
“我……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手里沒有任何的東西。”
是真的沒有任何的東西。
她去的時候,天臺上只有沈洲一個人的身影。
若不是探到他鼻息間有微弱的呼吸,她差點都以為……都以為他的命,就要終結在那里了。
見沈洲和虞明煙兩人,都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
陸祁臨清貴的眉眼,不著痕跡的掠過幾分疑惑。
歲歲給他發的消息,幾乎是肯定的語氣。
如果不是在沈洲的手里……
靜了不到兩三秒。
一個人影,掠過腦海。
陸祁臨要走的時候。
沈洲突然從床上摔了下來。
“阿洲!”
站在一旁始終關注著的虞明煙,急急的想要去扶起他,卻被趴在地上的沈洲,一把推開。
“陸祁臨!”
沈洲盯著前方人的背影,突然狠厲出聲:
“我說了!霍庭墨就是一個惡魔,你要親眼看著你妹妹毀在他手里!”
而已經走到了門口的陸祁臨,微頓了一下。
但他沒轉身。
淡淡冽冽的聲響起,“不過是廢了一只手和一只眼而已,就是惡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