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裴南州突然點了一個走神的男生起來回答問題。
問題聽起來有點復雜,但都是課本有的知識。
那個男生猶豫了很久,最后搖頭“老師,我不知道。”
“這是基礎知識,為什么你不知道”
裴南州站在講臺邊上,粉筆夾在手上,清冽的眉目就看著那個男同學。
“這些知識,在書里都有啊,為什么要記”
那個男生看到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勁了,尤其是旁邊,他的女朋友都像是要生氣了,他有點不服氣。
他其實就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而是其他醫學校的。
正好他的兄弟和女朋友都是裴南州所教專業的學生。
總是聽身邊的人把裴南州給傳得那么玄乎,尤其是自己的女朋友每次說起裴南州的時候都是一臉崇拜的樣子。
他就氣不過了。
不到三十歲的教授能厲害到哪里,不就是因為長得好看一點,然后被人吹捧了嗎
所以他就借他兄弟的身份來聽課
現在聽到裴南州嚴厲的話,他非常不滿。
“所以,你將來給病人講癥狀的時候,是拿課本來給病人翻,還是,讓病人自己去百度”
裴南州也沒有生氣,而是面無表情地說了這一番話而已。
“我,我只是暫時記不得而已。”那個男同學還覺得理直氣壯。
“基礎不牢,地動山搖。這個知識從你們大一的時候就開始教了,你到現在還記不住,你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記住是上了手術臺,病人把命交給你的時候,你才記住嗎”
裴南州繼續開口,周圍的氣氛也變得很緊張。
可是偏生到這個時候,那個男生還是沒有覺得自己有錯,他只覺得裴南州讓他難堪了而已。
所以他漲紅著一張臉,非常憤怒地說“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嗎,記憶力這么好。我就沒有見到哪個老師這么執著要學生記那么多東西的”
“你不是我們醫科大的學生吧。”就在這個時候,裴南州低頭輕哼了一聲,再次抬頭的時候,金絲邊眼鏡之下,他的眼睛多了幾分冷意。
“我,我就是這個學校學生。”
“不可能的,校長每個月都要組織大會給你們講醫德,但是你現在還是這個樣子。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你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二是你對這個專業從未有敬重之心。”
“我”
聽到裴南州的話,那個男同學又急又慌。
“劉通,你別說了。”
旁邊,他的女朋友終于忍不住了。
她趕緊起來,抓著他的手臂。
“裴教授,對不起,他的確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是我帶他來的,不好意思,我這就帶他出去。”
那個女生不停地道歉,然后就想把男朋友給拉下去。
“坐下吧。”而裴南州這個時候,竟讓他們都坐下。
什么
不單是那對情侶,其他人也是用很怪異的眼神看著裴南州。
裴教授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
“態度不端正,是做任何大事的大忌。我和你講了這么多廢話,不是想讓你難堪,而是想讓你知道,既然走進這個教室,想要了解這個專業,就得保持基本的虔誠態度。”
裴南州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粉筆灰,然后看著那個男同學說道。
“我,我明白了,我會好好端正自己的態度的。”
那個男生羞愧地漲紅著一張臉,然后坐下。
冉西語目睹了全過程,她眼里閃過幾分流光。
裴南州哪里有他們說的那么可怕
他只是尊重這個行業,想對這個行業負責,所以才對他們嚴格了一點。
“不僅是當醫生,將來你們在任何行業里,也容不得你們糊弄。”
裴南州清冷的眼神掃了一圈教室,然后嚴肅地說道。
其余的同學就更加正襟危坐了。
這還是裴教授第一次這么嚴肅地和他們談醫德,談敬業的問題。
“我知道你們有人心里有點不服氣,覺得這個專業耗了你們太多時間。還覺得像我這樣的人,自小就有天賦,沒有資格和你們講這些道理”
“這樣,我和你們講講我太太的故事吧。”裴南州把粉筆給放下,那雙眼睛里出現了幾分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