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有幸聽到這里,眼神一瞬泛了空,心下不禁無聲自嘲。
連不明內情的人都能一眼看出他們的不合適,和最開始慕何拒絕他們那樁婚事的理由一模一樣。
其實她跟爺爺討來那婚事,本意也不是為了開心痛快,更沒有想要憑借這樣的婚姻讓他們獲得虛無縹緲的幸福。
但人一旦擁有了什么,就會不自覺地、無法控制地產生相關的某些期待。
也沒有人能隨時掌控飄忽不定的奇異思緒,真正地杜絕那些經常在一剎那間出現的冒險念頭。
結果很可能就會變成誰都不好過,更遑論開心與否。
容經年說了好一會兒,發現徒弟居然在走神,像是真的對他說的東西沒興趣,只能在心底扼住了給兩人牽姻緣的打算。
“……徒弟,想什么呢?剛才跟你說的你都聽見沒?”
席有幸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我們沒關系,以后不會有。與其瞎操心,不如想你的通告去吧。年紀大了,吃得消嗎?”
“怎么說話的?”容經年不滿地瞪了眼,“你師父我還沒到五十,正值壯年,渾身的力都使不完——你怎么一臉不信啊?”
席有幸皮笑肉不笑地說,“信。”
“不,你就是不信,我看出來了,你臉上明明白白寫著嘲諷,你可是我教出來的,能騙得過我?”
容經年來了勁,一副非要跟自己的徒弟掰扯清楚的架勢。
突然,旁邊匆匆走來了一個人,站定在這對師徒的座位前,先是禮貌地向容經年問了好。
“容老師您好,我是慕哥的助理小梁。”
容經年頓時瞇起了眼睛,回想半天也沒想出慕何的助理是什么長相,只問,“什么事啊?”
“慕哥說他和席……小姐的戲還有細節需要調整,想借您徒弟一會兒。”小梁說著又把目光投到席有幸那邊。
“這個時候?”容經年有些疑惑,“這時間有點緊啊,什么細節要調得趕在這時候?”
“這個……慕哥沒說,我也不懂。”小梁老實地回答著。
聞言,容經年皺起了眉頭。
他們這兩組踢館組合這次是壓在后面演出,他和席有幸這一組會先拍。
雖然現在距離他和徒弟演出還有一兩個小時,但這也算是在入場前的準備階段。
除非必要,通常都不會再輕易離開候場區,避免出現什么意外情況。
容經年還在考慮慕何這個要求的必要性,以慕何認真對待演出,精益求精的態度,臨場提出這種要求也無可厚非。
他不太好直言拒絕,不過還是要看徒弟怎么想。
容經年轉頭看著身旁的席有幸,表達了客觀的建議,“那你去看看?你跟慕何才搭檔,他的意見肯定有用,對你們的戲會有幫助。”
師父都已經松口了,席有幸這個徒弟自然不會駁他的面子,隨后起身跟著小梁離開了候場區。
容經年看著走遠的徒弟,不由得想到之前在場邊徒弟逮住碎嘴嘉賓,兇巴巴噴人的事情。
在席有幸走后,他也準備走開,就在那時看見了慕何的身影,他們都沒照面,但看樣子,估計慕何也瞧見了那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