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衿卻依舊在扒拉手指頭,用這種奇怪的姿態拒絕和母親進行交談。
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決意要繼續當只小鴕鳥。
眼看著他的頭都要埋進腿間了,席有幸眉尾狠然顫了一顫,旋即一把拎起了他。
“你跟誰學的這么縮頭縮腦?”席有幸不滿地提聲呵斥,“問你什么就說什么,有這么難嗎?”
慕子衿似乎受到了驚嚇,慌亂無措地瞪大了眼睛。
但手腳都很規矩地自己束穩了,都不敢多撲騰一下,明顯不敢違抗母親。
席有幸早就猜明白了他心里那個不成熟的主意,不僅不成熟,還特別愚蠢。
不過就是害怕父母真的會分開,就想方設法地蹲回家里守著盯著,連課都顧不上了。
看來昨晚的談話,果然還是給他造成了影響。
“以后不要再做這種無聊的事。”席有幸只能給些警告。
她自覺這警告的措辭也不算過分,語氣也沒有特別重。
這種事在她看來充其量也就是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犯傻而已。
不料慕子衿緊接著露出了既有畏懼,又很憤憤不平的表情,小聲地脫口說道:“那媽咪也不可以不講道理!”
“……”席有幸登時覺得跟小孩說話是真的考驗耐性,尤其是明明是對方在不講道理的時候。
她忽的想起了和兒子關系日益親近的慕何,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有耐心扛住這小子的。
以前他也跟兒子不親,怎么后來想要親近兒子,跟兒子處好關系,兒子就乖乖聽話了?
而為什么到了她這,兒子就這么不好哄?
她哪里知道,慕何脾氣溫柔,長得面善可親,本來就很受小孩喜歡,只要他不有意疏遠,哄哪個小孩都沒問題。
更何況自從慕何和兒子冰釋前嫌之后,私底下寵起兒子的模樣,她還沒見全。
席有幸不想跟一個五歲的孩子談論大人的婚姻問題。
今天早上慕何才跟她談過,談得也并不愉快。
一小一大,都很麻煩,不好應對。
她這時莫名產生了一個很強烈的念頭,想把眼前這拗得夠嗆的臭小子扔給他爹地。
他爹地不是特別愛履行父親的職責?索性就讓他操心去。
說謊這事,擱到慕何那邊,問題才更大,有得是教訓和責備給慕子衿吃。
這么想著,席有幸的目光四下巡動著,翻找某人的動靜。
別墅里的傭人提過,慕何上午就出門了,估計是忙工作,錄通告。
慕子衿生病請假回家的事,傭人也知會過他。
他不是喜歡當好爸爸嗎?那怎么到現在人還沒回來?
兒子病了,他難道不該是急得歸心似箭才對?
席大總裁一邊找人,一邊在心底暗諷著某位大影帝。
突然,懷里傳出了某個小子響亮又篤定的聲音:“媽咪,你是不是在找爹地?”
席有幸一眼定下去,飽含威嚇警示,明擺著就是讓兒子閉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