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何隨后皺起眉宇,解釋道:“我不是要上綱上線,我不是責備你。”
“我覺得這是我的疏忽,你容易低血糖,我要從別人口中發現,這是我的錯。”
席有幸聽得云里霧里,不是指責她,而是反過去怪他自己?
這邏輯也很清奇。
“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慕何忽然又問。
“什么意思?”席有幸冷眼睇他,看起來一臉的防備。
“就像你低血糖的事,”慕何溫下聲說,“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萬一犯了沒有及時發現,很容易有生命危險。”
聞言,席有幸蹙緊了細眉,冷冷地提醒道:“我不是玻璃做的,沒你想的嬌弱。”
慕何再次感受到了她明確的抗拒和抵觸,嘆息一聲,將語氣放得更軟:“我擔心你,關心你,有什么不對嗎?”
“你是好爸爸的癮過夠了,現在又想當什么好丈夫?”
席有幸說著,目光嘲諷地落向她從在車上就被慕何牽到現在的那只手。
“是,這是丈夫應盡的責任。”慕何微微點著頭,“但我不止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想關心你。我是……”
“阿幸。”一聲略帶凜硬沙啞的嗓音突然從院子的入口處傳來。
席有幸轉過頭去,便看見爺爺被傅聞笙扶著,站在內院門庭邊。
他的另一邊則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男人。
那男人有些眼熟,等他們走近了,席有幸才認出來,是集團醫療團隊里的一員,邵斯云。
慕何隨即轉過身,也看見了老爺子和老爺子身邊的那兩個人,一左一右,都是他認識的。
還都是……情敵。
他的眼神倏地凝深了些許,這下他心中僅剩的一絲疑慮也消失了。
這場家宴,真的不是單純的家宴。
老爺子是要給傅聞笙接風,但也不只是為了給傅聞笙接風。
慕何沒有再阻攔席有幸的行動,不過也沒有放開她的手,和她一同走出內院,到了爺爺的跟前,依次打招呼問好。
席老爺子稍稍點了一下頭,精氣神看著還不錯,一邊跟他們往大廳的方向走去,一邊說,“今天是小邵過來給我做檢查。小邵……我記得好像也是認識阿幸的吧?”
“是的。”邵斯云立刻回答,“老爺子,我是席總父母捐助過的孩子之一。我知道席總,之前都見過面的。”
“對,我想起來了,難怪我覺得你眼熟。”
席老爺子隨口應著,又問,“在集團里怎么樣?工作習慣嗎?我們開的那個團隊,要求可不低,壓力不小啊。”
“習慣的……”邵斯云語氣尊敬,話語里充滿了積極上進的熱情,也不失對醫療行業的嚴謹敬畏和尊崇熱愛。
“團隊里的醫生都很專業,我經驗少,能學到很多東西,受益匪淺,這份工作對我來說很有價值,都要謝謝席總和老爺子您。”
“謝不著我。”席老爺子的話聲靜如深淵。
“我什么也沒做,那團隊是阿幸搭起來的,都是她選的人,我沒出什么主意,你要謝就謝她。”
邵斯云立即轉過頭,認真地看著一旁的席有幸,再次道了謝。
“不用,是你自己有本事,席氏不收閑人。”
席有幸說完,視線又移回爺爺的背影上,眼底閃掠過一分莫名的探究意味。
“小邵這段時間也辛苦,今晚一起在這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