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差不多吃完的時候,席老爺子讓傭人開了幾瓶紅酒,也給慕子衿拿了果汁,都是冰鎮的。
老爺子身體不好,不能喝酒,邵斯云是醫生,還是拿手術刀的醫生,平時也忌諱多碰酒精飲品。
本該是慕何、席有幸、傅聞笙三人碰杯,但傭人要給席有幸倒酒的時候被慕何制止了。
“她最近不合適喝冰的,酒就算了。”
慕何隱晦的說法,任誰都明白應該就是女人的經期。
他是席有幸的丈夫,知道這些小事都不奇怪。
可當事人卻覺得奇怪,席有幸忍不住用疑惑的眼神直戳著他,像是在問,我什么時候經期,你從哪知道的?
慕何回以一個安撫的微笑,隨即拿出手機,點開了自己之前下載的生活助理軟件,調到了經期記錄的頁面,截了張圖,直接發送給席有幸。
席有幸低頭點開手機上收到的新消息,看清那張截圖后,臉色瞬間一凝,隨后狠狠地摁了鎖屏按鍵,翻過手機的另一面,拍到桌子上。
這頓酒最后變成了慕何和傅聞笙兩個人對飲,直到幾瓶紅酒都喝得見了底,這兩人還仿佛未能盡興,又繼續喝起了下一輪。
雖然中間兩人幾乎不怎么對話,但酒卻沒落下。
餐桌上大人們的話題基本都是老爺子開的,有的是商圈里近期的大動向,有的是在關心傅聞笙的海外公司,以及回國后的打算和安排……
有的是關于邵斯云所在的醫療團隊,又或者是席氏集團的一些新項目進程,都算是隨口聊天。
哪些話題哪些人有得聊就會出聲應和幾句。
就是在應話聊天的過程中,慕何和傅聞笙的酒杯幾乎都沒有離手,杯子一空,傭人們就會跟著續滿,像是在這之前就被老爺子叮囑過,節奏特別穩定。
這兩人還都是喝酒不上臉的類型,光從臉色去看,一邊溫潤,一邊陰鷙,總之誰都不紅臉,也不知道誰的酒量更好,上限在哪里。
這些紅酒都是大牌子的酒,酒精度數也都不低,幾瓶下去,或許不會有什么大問題,但要是再多幾輪,指定得出些小狀況。
然而,面對面隨意自如,卻暗自較勁拼著酒量的這兩個男人誰也沒打算就此停住。
席老爺子也沒出聲叫停,看起來好像就是有意要試探比較兩方的真實酒量。
傅聞笙是他帶過的孩子,還沒成年就已經作風老成,做什么事都很能穩得住,是最省心的年輕人。
有的手段還很像他年輕時候的殺伐果斷,激進勇搏,豪氣滿懷,所以在酒桌上能拼成這樣,完全在他預計范圍之內。
慕何則是他并不怎么熟悉的那一個,端的是斯文儒雅明玉君子的風格,卻在酒桌上喝出了他強任他強,清風撫山崗的灑拓逍遙。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人,包容性太強,和他長久以來面對的搏機爭斗,錙銖必較格格不入,如同處于兩個截然相悖的世界。
而就是這樣的男人,讓他一手養大,和他作風更為相像的那個親孫女動心動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