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里是對的。”慕何宛然提起嘴角的薄弧,指尖緩緩地輕點杯壁,“但現在不用在戲里,三段戲拼命小娘子。”
最后那個奇異的昵稱從他口中落出去,又是驚起周圍一群人的低呼。
席有幸蹙起眉頭,似有不解。
她還沒去多想那昵稱什么鬼,打哪來的,身邊的人群中就自行冒出了解釋。
“……三段小娘子,就是《點戲成新》踢館組合演那三場主題的戲,小席表現出色嘛,被網友封了個綽號,就叫三段戲拼命小娘子。”
“……呦呦,這就用上啦慕哥,用得妙啊!”
“……慕哥平常是也很喜歡刷微博嗎?不然怎么對人家妹子的事這么懂!”
身邊響起越來越細碎綿密的打趣話語,席有幸直聽得抿緊了嘴角。
“要說戲的話,男主應該會不肯順女主的意。”慕何在這時候又淡笑著開了口,他隨即掂了掂手里那杯酒,向周圍的人示意。
“所以女主角不讓他攔酒,那他就是會攔的。”
一言落定,就是讓大家把要和席有幸喝的酒全挪到他這邊來。
他抓著席有幸開的那個話題,更巧妙地把酒局攬到了他自己的身上,還是以戲為由,也讓別人一時拗不出大毛病。
大家也都懂看情勢,當下都感覺到了這大影帝是決意要阻攔席有幸酒局,便跟著從席有幸身旁散開,被他聚過去。
包廂內的熱鬧和平靜再次復歸原樣。
席有幸抱臂坐回椅子上,冷眼瞧著繼續喝酒的慕何。
他的酒杯幾乎沒停過,即便是喝紅酒之類并不算烈,度數不會過高的酒,也已經喝了很多。
過去席有幸并不怎么了解他的酒量,只知道他在酒桌上不是特別容易喝倒的人。
前不久在老宅那一次,她親眼看見他和傅聞笙拼酒。
但那時也只是兩個人對飲,和如今他一個人幾乎攬盡整個包間所有人的酒,是完全不同的情況。
這一次,她深刻地體會到了慕何的酒量。
他能喝的程度遠遠超出她的想象,哪怕已經喝過了兩大輪,他依舊是一副風輕云淡,從容有余的模樣。
他猶然明利潤澈的眸光時不時會回轉到她的身上。
她始終緊蹙細眉,像是他對她的這般維護,讓她感到費解,更覺得不滿。
她本來就不需要他來為她擋酒,在那些工作應酬的酒局上,從來沒有人能夠擋在她跟前。
早就習慣了該獨立去成事做事就這么做的人,突然有一天被不由分說地奪去了這樣的“權利”,腦子會忽的泛空,茫然失措,不得適應。
席有幸眼下就處于這種狀態,她僵著臉色,眼神陰厲,仿佛被強行拔了外圍的硬殼,只會受驚似的緊繃神經,更不愿松懈。
眼見慕何應下的酒杯越來越多,她心中的煩躁感也越來越濃,甚至變了樣,多了莫名的擔憂和焦慮。
怪異的情緒更是讓她如陷困籠,找不著宣泄的方向,內心的郁結反而愈發繁重。
她煩亂不已地起了身,正不知道該走哪個方向時,包廂的門突然被推開。
一道風風火火,自帶漫天活力朝氣的纖韌身影從門口邁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