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有幸很快就抽完了一根煙,抬頭便見傅聞笙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夾在他指尖的那根煙已經燃盡。
“為什么這么看我?”席有幸揚起眉頭問。
“很久沒見,不太習慣。”傅聞笙如實地回答。
“只是這樣?”席有幸似乎察覺到他的話還有所保留。
“以為你以后應該不會再抽。”傅聞笙又說。
他的意思就是席有幸現在有了家庭,而且自從上次接風宴的情形來看,和慕何的關系也應該是有所緩和。
任誰來看,像他們這樣的夫妻,如果關系和睦,相處融洽,以后免不了還會再要孩子。
生孩子對身體要求也不低,煙酒都要適當地戒。
他以為席有幸不會再抽煙,以為她的重心都會逐漸放到家庭上,以為她往后總要接納慕何,過全新的生活。
他的話沒說到這么白,但席有幸和他之間的互通理解,默契,都是從很久以前就形成,并不需要他說得特別清楚。
“我是我,不會圍著誰轉。”席有幸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了個嘲諷的弧度,“我不會被他影響。還是這種小事……”
她繼續打開那個煙盒,又拿出了一根煙點著,目光稍稍停滯在點燃的煙頭上。
確實是小事,這種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慕何也從來不知道。
她一邊抽著煙,一邊恍惚地想著,她還有多少事可能是慕何不知道的。
以前沒那么的交集,慕何當然無從得知。
她也沒有主動地要向他靠近,刻意地展露過任何和自己有關的信息。
以前就是只會吵架,脾氣不投的掛牌夫妻,現在呢?
現在的慕何倒是比以前多事,要求也比以前多,但還是他是他,她是她。
怎么會有影響?不會有。
席有幸在心中百般強調,像是在警告自己不能偏離什么軌道,應當端正心態,找準位置。
她給自己劃的那個位置,依舊存在那份離婚計劃當中。
她只是不再在慕何或者兒子慕子衿的面前提及這些事,并沒有放棄這個念頭。
慕何說給她時間考慮清楚,她覺得她一直就想得很清楚,從她回到這個第五年的那個晚上,她就想清楚了。
婚要離,只不過是應對講究人情世理的丈夫還需要多拖磨一陣子。
不是她要想清楚,是她在想辦法通過時間,讓慕何明白,那些他對她所謂的、無端而起的感情就像一盤散沙,經不起推敲。
無論他怎么做,試圖修復夫妻裂縫,改善他們和兒子的關系,用種種積極正面的方法去凝聚這個家,結果都一樣。
她會讓他明白,他做什么都行,即便會讓她的情緒在當下隨之反復輾轉,但到頭來,她也不會真的被他阻攔腳步,不會放棄走向新的結局。
到時候他自己就會明白,根本沒必要去執著這些夢幻泡影似的東西,也不需要拘于什么世俗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