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有力的一句話,頓時將周圍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包括臺上彈奏的琴師,也停下了撥動琴弦的纖纖玉手,一臉驚異的神情。
君景御灌下杯中烈酒,抹了一把嘴,沉著臉也向她看了過來。
剛才那些言論他來到這里聽了太多,儼然是已經麻木了。
可是他不能爭辯什么,也什么都證明不了。
“這位兄臺何出此言?難道那殺神還不該說?因為他的貪功冒進害死了那么多人,難不成還得把他給供起來?”
一開始帶頭吐槽君景御的商人不屑的笑了笑,說出來的話立即又引起一群人的附和。
清歌合上折扇,雙手背于身后,踱步走到眾人中間,神情肅穆的搖了搖頭。
“此言差矣!”
“敢問各位,君將軍打的勝仗可少?就一次戰敗,眾人就要將他貶得一文不值?”
“當君將軍和眾將士在前方沙場浴血奮戰的時候,請問諸位在做什么?”
“我們在這富貴窩中聽曲賞花,喝小酒,說閑話!”
“我們在這兒抨擊上過戰場以命護國家安全的人!”
“你們這一輩子就敢保證沒有犯過錯?憑什么你們犯錯就要求別人原諒,而君將軍百勝一輸就要受到次等辱罵攻擊?”
“我想問問,若是讓你們去沖鋒陷陣,你們敢嗎?”
清歌激情昂揚,心里也是真的對這些人看不起。
將士在外浴血奮戰保家衛國,他們不僅不珍惜這得之不易的安定,竟還隨意侮辱這些保家衛國的人。
他們憑什么?
又有什么資格?
“你們應該感激那些人的犧牲,成全了你們如今的平穩生活!”
“即便是要指責君將軍,你們也不配!”
“能責怪君將軍的人只有那些死去的士兵,而不是你們!”
是啊,那些因為計劃犧牲的士兵才有資格責怪君景御,而不是這些滿腦子豬大腸的人。
君景御看著堂中央那道并不高大的身影,仿佛聽到了一種力量。
他握住酒杯的手收緊,心知不知是何等滋味。
若說心里一點怨氣沒有,那根本不可能。
他最近時常在想這么多年對齊國的付出到底算什么?
對齊國子民的付出又算什么?
他被陛下逼迫威脅,又被子民咒罵厭惡。
到頭來,他好像什么都沒得到。
“呵,你該不會是君將軍的人吧?這么護著他!”
帶頭的那人依舊不服輸,梗著脖子嘴硬道。
其實他心里底氣已經不足,卻不想被清歌占了上風。
“我可不是君將軍的人,而是你們嘴中那位被君將軍揮了馬鞭的人。”
“可是即便他對我揮鞭相向,我也依舊對他敬佩不已!”
“難道大家真以為君將軍浴血奮戰是為了那所謂的榮華富貴?”
清歌嘲諷似的笑了笑。
“君將軍八歲入伍,那時候連一把長槍都還扛不起!”
“十歲他隨父上陣,斬殺兩位低人首級,后腰被一刀刺入,躺在床上養了整整半年!”
“十三歲,君將軍已經獨自領軍出征,逼迫晏國后退數百里,斬殺敵人無數!”
“十四歲,君將軍在一場戰役中砍傷肩膀,傷口從肩膀一路劃到腰間,險些被劈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