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們我們的!”對面坐著的那個田家的小子,立刻就打斷了田學文的廢話:“我們不一樣,田學文!別以為你姓田了,就真是我們田家的人了。”
“一個寡婦媽帶著的孩子,還好意思跟族里正經的人家搶資源?”
“你個拖油瓶子,也好意思姓田?”
“若不是你那個媽有讓男人死心塌地的本事,把你的姓給改成了田,你以為你能有資格,跟我一起住在督軍府后邊的那條田氏宗族的街上?”
“你那是做夢!”
“我們今兒個就等著,看著你是怎么被官家老爺責備,給趕出田家的大院的。”
說到這里,這輛黑色的福特汽車就叭叭叭的按了幾下喇叭,提醒他們濟城中學到了。
見到學校大門,田家這幾個小子也沒心思斗嘴了,坐在汽車中間的那個小子一揮手,說了句:“我們走!”就帶著他身后三四個跟班呼啦啦的下了車。
只剩下田學文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車上發愣。
“田少爺,學校到了,您該下車了。”
還是司機接連的提醒,才讓田學文反應過來,他慌里慌張的從車上爬出來,站在了濟城中學門側的石獅雕旁邊,那腳就像是墜了鐵秤砣一般,是怎么都邁不動腿了。
就在此時,一道天籟之音,拯救了他。
“初邵民,你在這干嘛呢?”
聽到遙遠處傳來的這一聲招呼,田學文的腦袋噌的一下就抬了起來。
他發現,在學校的大門口處,有一堆人得了校園門衛的認可,正往校門里邊走去呢。
當中有一個熟悉的面孔,被這群人簇擁著,不,不對,是架空著……往校園里拎去。
也因為這個陣仗,引起了他們同班同學的注意。
一個平日間與初邵民有過往來的女生,在校門口好奇的叫了初邵民一聲,想要對他此時的境遇,問上一句。
但是初邵民,卻是對著這個豎著兩條麻花辮子的姑娘苦笑了一下,搖搖頭,一言不發的被人繼續往學校里邊拖去。
看得田學文突然就涌現出了一股子勇氣。
他拔開腿,拎著包,往初邵民的所在,奔跑了過去。
“初邵民!初邵民!”
田學文吆喝的很大聲,讓初邵民一行人都轉頭向他看了過去。
這位已經做好了準備的孩子,卻是破釜沉舟的大叫著:“我說,初邵民,這就是你不仗義了啊。”
“開學后晚了這么多天才來報道,見了同學也不打一聲招呼!”
“我是上學期期末才剛轉過來的田學文啊!
“你不記得了?我就坐在你斜后方!”
“你什么你啊,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不快點跑?”
“這上午的第一節課可是國文,那教授國文的老夫子,可是最喜歡提前半刻中到教室之中的。”
“若是有誰遲到了,那可是要打手板的呢!”
說完,這田學文就一把拉住了初邵民的胳膊,拉著他朝著教學樓的方向跑去。
大概是有這么一個積極主動的同學上來招呼,架在初邵民左邊的那個護衛,自動就將位置給讓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