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大廳中間向他匯報的保安團的人員,顫顫巍巍的又追問了一句:“你剛才說什么?”
“你再說一遍?”
站在廳堂中的人果不愧是初山之培養出來的實在人,他是一點都不害怕堂上人的威嚴,那是虎憨虎憨的又將當初初山之囑咐他的話又給說了一遍:“俺家團長說了,抱犢崮的人劫持了一火車的人。”
“里邊還有二十二個外國人,十五個國家的國籍,附贈車廂里邊的大戶有錢人家的家眷幾十口。”
“俺們團長說了,俺們的人已經派了兩百人進了山,其余的就算是封鎖路線,往山里排查也是一點都不夠用的了。”
“就讓俺特意給田督軍匯報,讓田督軍給俺們派援兵,也好趁著這機會,趕緊將那伙土匪的老窩給一鍋端了才是。”
“哦對了,俺們團長還說了,抱犢崮在外圍的殘余匪眾已經被俺們兄弟給抓住了。”
“那些人的本事不大,沒啥用,都給田督軍送到濟城的督軍府里邊了。”
“團長說,只希望督軍記得俺們保安團聯軍的好,到時候給俺們兄弟們多分點物資裝備,軍需糧餉的,俺們就感激不盡了啊。”
說這話的時候,這大兄弟還特別夸張的抹了兩把淚。
看得那田督軍嘴巴直抽抽,莫名的就想起了他那宗族里邊的窮親戚也如同這個憨子一般的跟他家里邊哭窮打秋風的。
最受不了這一套的田督軍也忘了滿心的震驚了,他趕忙用手往下按了按:“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不要說了!”
“我這就將軍隊調過去!”
這次不把抱犢崮給夷為平地,他就不姓田了,他就把自己的姓倒過來寫!
氣的七竅生煙的田督軍隊伍集合的很快。
這大部隊的急行軍那能跑的起來的都是精銳。
等到這初山之的軍隊剛才把鐵軌周圍的物資簡單的歸攏到一處,幸存人員的名單也才剛剛統計出來呢。
“拜見田督軍!”
初山之帶著的那一群散兵游勇,那叫一個激動啊。
尤其是各個部分的長官,甭管是有編制的還是沒編制的那是一個勁兒的往前頭拱。
田督軍瞧得稀罕,他這好歹是原北方中央政府派下來的正規軍,以往領的部隊,那都是精銳。
他哪曾見過這么接地氣兒的軍閥啊,這是高矮胖瘦都有了,感覺是個人就能拉起一支隊伍了。
田督軍瞧著新鮮,他本也不是什么嚴苛對下屬的人,自然也給這些閑散的頭目一點點好看的臉色。
這就讓湊過去的人更是興奮,恨不得鞍前馬后的在田督軍的周圍效力了。
只是他們沒發現,在自己湊過去對著田督軍大獻殷勤的時候,初山之卻是帶著自己收攏的隊伍和頭目,悄蔫蔫的退到了聯軍的最后方,一點往前湊的意思都沒有。
這時候的大家所有的眼神都給了田督軍,除了總是跟在初山之的旁邊,總是有意無意的跟著對方學習的郭德強之外,竟是沒有一個人發現了他的反常。
見到初山之如此,郭德強也默不作聲,他張羅著自己手底下的那幫兄弟,也學著初山之一樣,也悄無聲息的退了出來。
他總覺得,這位大兄弟是個心有成算的。
他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什么要這么做,但是退出來最差的不過是失了一個機會罷了,但是初山之是他結拜過的兄弟,當初歃血為盟的時候都說了同日死了,這死都一塊了,不過是共進退而已,他自然要做到的。
真漢子郭德強也不是個心中能藏住事兒的。
別瞧著他這會跟初山之共進退了,可是轉過頭就剩他們兩個人帶著各自的親信站在擺放物資的后方山頭的時候,他這話可就憋不住了。
他悄無聲息的湊到初山之的身邊,帶著點討好的笑,用腳尖湊了湊初山之那雙行軍了許久還亮的驚人的皮鞋:“喂,山之,你咋想的,跟哥哥我說說唄?”
初山之用飽含深意的眼神笑著瞅了郭德強一眼,壓低了聲音,將他的想法說了八分。
“這場仗就送給田督軍去打,剩下的事兒我們就在外圍轉轉就好,但凡涉及到抱犢崮寨子以及那觀察團的事兒,莫要沾染上一點兒。”
“否則事后算總賬的時候,你和我雖然掉不了一層皮吧,卻也要吃一些掛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