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給他從海外進口一些‘特殊’品的時候,也能多出好幾分的信心出來。
所以,對于弗雷德里克的這最后的一個要求,邵年時是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并且在這位老先生離開碼頭之后,邵年時在第一時間就回到了碼頭倉庫,與弗雷德里克口中的黃老頭取得了聯系。
這位老人家就把家安置在了距離碼頭不遠處的水手,扛工,漁民混居的居住區內。
因著知道今天自己的東家要領人過來提貨的緣故,他一大早就等在了倉庫的外面。
哪怕這位大爺再怎么擔心自己的工作因為換了東家之后可能就無法保證了,他也只是默默的蹲在倉庫的后面,直到弗雷德里克離開了,也沒上前去突兀的打攪。
故而當邵年時去而復返,用弗雷德里克送給他的鑰匙打開倉庫打算瞧瞧這些布匹的成色的時候,這兩個人就富有戲劇性的在倉庫的后門不期而遇了。
作為差一點就被這位老人家用魚叉捅出兩個窟窿的新東家……邵年時一點都沒有怪罪這位老人家的想法。
邵年時反倒是開心極了,因為他發現這位看守倉庫的老人,竟是有著非同一般的戰斗水準。
當他用極快的速度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表達了自己還會按照老規矩聘用這位老者繼續當他的倉庫管理員的時候……
邵年時這才從一把帶著寒光的長柄魚叉的尖頭底下,得了一條命來。
“小,小東家,真是對不住啊。”
黃老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魚叉,將滿是風霜的臉笑出了滿臉的褶皺。
但是邵年時卻是沒有一點的記恨,他反倒是對這位黃姓老者手底下的那兩下子感到好奇極了。
“小東家是問我這兩下招數?這不算什么,早些年我好歹也是在北洋戰艦上服過役的人。”
“魚叉就跟長矛的原理沒什么兩樣,都是我慣用的家伙。”
“本來我從艦艇上能撈條命退役,就已經算是命大的了,畢竟我當時被征召的時候,已經是馬關條約之后,重建水師的時候的事兒了。”
“服役的地方又恰巧是離青城最近的威海衛……”
“能平平安安的從艦上退下來,可不就是小老兒命大了嘛!”
說到這里的黃大爺似乎很是懷念那段不平凡的過往,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就往大海的方向飄了過去。
惹得邵年時這個與黃大爺差了近乎于兩個輩分的人也跟著對方的視線一起,投向了海岸線的所在。
“瞧啊,這才多少年過去,原本的朝廷就已經消失的干干凈凈,那些將我們召集到一起的將領們換了一身皮就仍然將我們這些腦子一根筋的人給掌握在了手中。”
“看的明白的人,早早的就跑了出來,跟那些說是要帶兄弟們過上好日子,實際上只不過是自己立了一個山頭的將領們分得是明明白白。”
“雖說那時候鬧得沸沸揚揚的會有些危險吧,但是好歹獲得了自由,哪怕是隱姓埋名了,也不用再為自己的安危而擔憂了。”
聽到黃大爺如此說,邵年時的腦海之中仿佛閃過了什么一般。
他努力的讓自己已經沸騰的血液歸于平靜,仿佛什么都不曾在意的如同閑聊一般的問出了接下來的問題:“黃大爺,聽你剛才說的,咱們海軍還鬧了一場兵變不成?”
“我畢竟不是青城本地人,就不知道這場兵變是啥時候鬧得,對咱們青城還有沒有影響。”
畢竟這靠海的大港,若說現如今中國唯一能夠硬抗著留守下來的海上地盤,也只剩下幾個為數不多的衛所了。
由著劉公島這種等同于懸空在近海沿線的海島駐地,威海衛的海軍,應該是北邊,僅次于錦州,遼遠衛的第二大仍屬于中國的海軍衛所留存地了。
那么它們的存在,等同于生活在青城的最后的一道防衛線了。
若是真有一天,戰爭從海上打過來的話,威海衛的駐軍,就是青城仍然歸屬于中國的最后的一點希望了。
所以邵年時表示出了他對于海防的擔憂也不算太過于突兀。
對于這位年輕的東家的好奇,黃大爺也不吝與他多說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