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所有的槍支收繳,搬到車上,我們撤!”
這就是他能為這些個百姓所做的事情的限度。
何基灃甚至都沒去看王市長的死活,他就這樣將戰利品繳獲,讓人通知前面的警察局長重獲自由,這就打算從租界區內撤離了。
但是,等到他帶領的士兵們打算離開這片區域的時候,那些示威游行的群眾們卻是滿懷著希望的朝著他們詢問著:“我們是不是勝利了?”
“咱們是不是可以要求對方不要再打我們電廠的主意了?”
對于這些心懷浪漫主義的理想派人士,何中校甚至連停下來聽他們的訴求的愿望都沒有。
沒瞧見那些個在一起罷工的工人們就沒提過這樣可笑的要求嗎?
電廠的歸屬權,TM的歸他們司令什么事兒!
有本事北方政府真正的退出青城的地盤,將城市管理權全數的交由到他們司令的手中。
否則,就像是今天這件事兒,若不是他們司令算準了日方不敢跟他們翻臉,那是原本也不打算直著面對的啊。
所以,青城的駐軍毫無留戀的也撤退了,只留下了滿是失望的組織人員,商量著后續工作的問題。
由今天的抗爭可以得出,電廠的歸屬權在短時間內是論不出給所以然了。
但是那六家日本紡織廠的工人們的權益,卻是可以趁著這股子東風來更進一步了。
有今天青城守軍的殺雞儆猴,足可以讓那些日本廠長們知道,他們中國的工會可不是好惹的。
趁著威懾力還在,他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場罷工的訴求給拿到手中。
由著日方的撤退,今天的游行就這樣有驚無險的結束,但是它的余波卻因為這一場短暫的交鋒,悄無聲息的傳播了出去。
首先要面對這這波余震的,就是丟了武器與面子的坂本小隊長。
田中聯隊大隊長從未曾想過,他們日軍也有被人繳械的這一天。
對方一槍未發,己方也是一槍未發,但是偏偏武器卻能被對方拿到手。
站在自己的辦公桌后的田中大隊長,一把就將自己正在鑒賞的中國水墨畫給掀翻在了地上。
他朝著站在自己前方的坂本怒吼到:“你有什么臉面回到基地!”
“那群中國人,他們怎么敢出兵!”
“是誰給的王翰章的膽子,讓他敢跟我們的軍隊對抗起來!”
“混蛋!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是把我們日本人當成下等民族來對待了嗎?”
“我要讓那些愚蠢的支那人知道,我們大日本皇軍真正的厲害!”
“青城可是我從德國人的手中搶過來的,他們應該像是畏懼德國人一樣的畏懼我們日本人!”
說完了,這位穿著常服的男人,就從他身后的刀架上將天皇賞賜下來的,只有當初的大將才能授到的榮譽寶刀給抽了出來,打算調兵遣將,直接殺到青城守備部隊駐軍的所在。
可是他的命令還在自己的喉嚨里呢,一直站在他的身邊,瞧起來就如同一位老仆人的干瘦老者卻是出言安撫了田中大隊長。
“隊長,冷靜!”
被阻止的田中沒有像是平常的長官被下屬阻撓后的惱羞成怒,他對于這位年歲不小的老人有著先天的些許尊敬。
這位曾經協助過自己的父親的‘家臣’總是能看到武人很少注意的某些方面。
現在,這位老人家跟隨著自己來到了這個廣闊之地,不顧危險的輔佐他這位三代,此時開口,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緣故的。
果然,當田中大隊長放下了手中的武士刀,并不再冒進了之后,這位老人再一次的開口了:“少家主,滿洲軍方面在近期將會與東三省內的張作霖有一次極為重要的會面。”
“他們將會對東北的鐵路線的歸屬做一番明確的劃分。”
“若是我們在此時惹出了麻煩,我怕東三省的張作霖會趁機發難,將會面無限期的延遲下去。”
“到時候,駐扎在第一線的滿洲軍一定會對大隊長非常的不滿。”
“到時候去軍部告上一狀,必然會讓少主人的情況十分的不妙啊。”
“在帝國利益的面前,所有人的行為都要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