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王栓子一行人舟車勞頓,明天還要趕船,就只剩下穿戴整齊的邵年時帶著初雪去逛一逛這大上海的夜市了。
在路上的兩個人因著身后還帶著兩位仆役的緣故,并沒有讓相對自傲又排外的上海小市民們有多少的嫌棄。
只是這兩位本應該好好逛一逛的人,在有獨處的機會了之后,反倒是沒有在路上表現的那么樂觀了。
“年時,你說,張宗昌不會為難我的父親吧?”
邵年時垂下眼瞼瞧著初雪那雙掩在大擺絲袖底下的小手因為擔憂而來回的搓著,就忍不住的將初雪的手給握在了掌心:“你放心,你應該相信初伯父在山東的能量。”
“我們兩個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若是你我二人現在在濟城,那初伯父需要花更多的經歷來與張宗昌斡旋。”
“他大半的能量都要放在保護你我二人身上了,成為了他的掣肘我們也活的不會自在。”
“不像是現在,我們雖然是南下了,卻是讓初伯父放下了一個重擔。”
“再加上我在路上也琢磨了一下,現如今張宗昌應該是退回到省會濟城了,那么我在青城安插的幾個暗子兒就可以啟動了。”
“你放心,待到我們行到廣州的時候,那邊對于張宗昌布置的掣肘也開始運作了。”
“總之不能讓他好過了才是。”
說到這里的邵年時頓了一頓,有些抱歉的對初雪說到:“都是我沒用,當初只想著聽我爹的,做一個有錢的大地主就好了。”
“只是誰能想到外面的世界這么亂呢?”
“若是當初我如同邵軍兄弟一樣棄商從武了,我是不是就有保護你,保護這個國家的能力了。”
“哪里像是現在這樣,要讓你這位大小姐跟著我嘗顛沛流離之苦。”
這話說得讓初雪一樂,她展顏笑到:“你又胡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想要成為一方軍閥可是機遇大過于實力的。”
“你看我的父親,從來都不插手軍閥組建的事情,所為的還不是當商人到底還是比當軍人更加的安全。”
“你再瞧著那張宗昌,機緣巧合之下攀附了多少個人之后才得了現如今的機緣。”
“可是他當初低下來的頭,吃的苦,下的狠手,無論那一樣你都是做不到的。”
“年時,你知道為何我會對你心生好感嗎?”
邵年時搖搖頭,他琢磨著自己其實也是一個挺能忍的人啊,對于初雪這種骨子里其實特別的疏離清高的姑娘來說,也應該屬于大俗人那一撥的啊。
他當然也好奇初家的小姐何時對自己產生的好感,故而他搖完了頭之后,就靜等著對面的姑娘給他一個答案了。
見到于此的初雪抿了一下嘴,用極為認真的神情盯著邵年時的眼睛看去。
“因為我從你的眼神中看到了通透與桀驁。”
“你隨會因為時局低頭,但是絕對不會為活著跪下。”
“你跟我是一樣的人呢,你可從未曾覺得自己是一個真正的泥腿子。”
“我在見到你的第一面起,看到你在大柳樹下與我們對視的那一次,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被奴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