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睡就睡了一個下午,連午膳都沒用,現在應是餓了。
元千候在門口,聽見吩咐,“是。”
沒過一會兒,端來一碗粥和幾碟小菜,送進去之后這才繼續守在門口,安安靜靜的當個看門神。
裴晏如支起身子,看著他拿著勺子攪拌著,又吹涼才送到她唇邊,頗覺不自在,張口咽下一口,這才開口,“要不你還是把錦月叫來,或是喚明惜來伺候吧。”
這叫堂堂太傅大人給她喂粥,總覺得怪怪的,也說不上來什么。
“從前我發熱,你不是也總喂我喝藥?眼下換我來照顧你也是應該的。”似乎看出她的窘迫,沈于淵慢悠悠的又喂過去一口,淡然的開口。
像是這是一件極為正常的事情一般。
裴晏如頓了下,似乎有點道理?
等到一碗粥見底,裴晏如身子僵了下,低眸看著那骨節分明的手捏著手帕輕輕拭去她唇邊的粥漬,小臉染上紅暈,“你...謝謝。”
從前不覺得,現在才發覺,他溫柔起來的模樣是真的吸引人。
“好了,再歇會兒,先把傷養好再想其他的。”
沈于淵眼底染上笑意,細心的替人按好被子,溫聲道。
聞言,裴晏如微微斂眸,心安靜下來,又添了睡意,“好。”
幾個時辰以前。
江春亭,兩道身影并肩而立。
“殿下,兩位姑娘正在來的路上。”稍次于后的人影開口,正是八皇子貼身侍衛胡蘇。
亭外遠山籠在朦朧的雨霧里,看不真切。
聞言,蕭皓沉眉眼沉下來,目視著前方,眼底翻滾起狠意,唇角扯出陰森的笑來,“東西都準備好了?”
那日是他大意了,才讓人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搶走,但現在埋伏在這邊的都是他的人,搬出什么來都沒用。
今日,他定要她們死無葬身之地!
“回殿下,已經準備好了。”胡蘇恭敬著道,他生的五大三粗,國字臉,已經年過三十,著深藍常服,腰間配劍。
時間緩緩過去,蕭皓沉等的不耐,略偏頭,“人呢?”
從行宮過來,半個時辰都不到的時間,就算車馬再慢,這個時候也應該已經到了!
話音落下,從不遠處有侍衛跑來,到了亭子里,行過禮后站起身,額上冒出細汗,“稟殿下,裴府兩位姑娘.....”
“她們怎么了?人到哪兒了?”蕭皓沉緊盯著面前的屬下,心內生出幾分躁動,眼底凝聚起濃郁的殺意,紅血絲布滿眼白,顯出幾分可怖來。
饒是裴晏如膽子再大,此次也絕不可能拿整個裴府的性命開玩笑。
屬下汗如雨下,戰戰兢兢的回,“裴..大姑娘半路突然身體不適,打道回府了,屬下派人去尋,只找到被人打暈的車夫,把人叫醒后說的。”
“她怎么敢!”忽地一聲怒吼。
屬下心驚肉跳,再不敢多說什么,站在一側的胡蘇眸子未變,開口勸道,“殿下不必動怒,既然如此,那殿下不是拿捏住了裴府的把柄,告到圣上那兒去,裴府自然落不著好。”
“……”
“回宮。”
蕭皓沉微拂袖,周身籠罩在陰沉里,冷冷落下一句,大步朝亭外走。
倒是沒想到她竟真的敢不將皇室放在眼里,不過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