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穿的粉粉嫩嫩的,多了些女兒家的俏麗,這會兒正偏頭和妹妹們說著什么,唇角上揚,嵌著梨渦的淺笑,連帶著神色都帶著柔和極了。
旁邊跟著小廝,那一聲傳喚,瞬間吸引來幾位姑娘的注意。
對上那道深邃眼瞳,裴晏如不知該做出什么表情來,又想打人又有些想笑。
天蒙蒙亮時,她素來淺眠,感覺到床邊熟悉的氣息,睜開眼。
男人端坐在一側,骨節分明的手掀開簾子,俊臉在面前展現,他穿的整整齊齊,臉上掛著淺笑,俊美的晃花人眼。
裴晏如一度以為自己在做夢。
她下意識摸上他的臉,帶著微涼,她捏了把,軟的,有點熱了,嗯,是真的。
她側眸去看簾子外面,丫鬟們有些小動靜,但沒來吵她,想來是時候還早,她困得迷糊,但這會兒又有些精神了,“你這般早來做什么?”
這么一大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暗殺她的。
他身子微微往下傾,裴晏如心頓時不靜了,想把手抽回來,卻被他握住了,心生了幾分緊張,“你做什么?”
這會兒丫鬟都已經起來了,若是屋子里傳出什么動靜,定會引來明惜她們。
她正胡思亂想著,溫熱的吻在額上落下,低沉動聽的嗓音自頭頂響起,帶著他慣有的霸道,“阿泠,生辰快樂。”
她的生辰,第一眼看到的是他,聽到的第一聲祝福,是他所說。
裴晏如回過神,瞇起眼又看了人一眼,打了個哈欠。
害得她都沒睡好。
雖這么想著,但到底是歡喜的,自他進府后第二年起她的生日他總會偷偷溜進來,又怕驚到她,弄出點動靜來讓她醒來,然后親口對她說聲生辰快樂才肯離去。
她不知道的是,因那時她的生辰身邊總是圍著許多人,無名無份的少年白日里根本沒機會在她面前將話說出口,他卻又不甘心,躲在墻角后暗戳戳盯著那些人,徹夜翻轉,想出這么個辦法來。
忽然衣袖被扯了扯,裴晏如回頭,見裴錦月眉頭一挑,朝她眨了眨眼,“............”
果然,下一秒,就聽得清清朗朗的女聲揚起,“允禾,咱先走,一大早還沒去向祖母問安呢。”
話落,兩人對視一眼,相視一笑,互相挽著走遠了。
其他跟著來的丫鬟也一下散了,明惜和明心很有眼力見的撤離屠狗現場。
偌大的院子里,一下只剩下了他們。
裴晏如行至石桌旁坐下,見沈于淵非常自然的掀袍坐下,托腮去看他,“你不是前陣子同我說要南下?怎么五月了還沒啟程?”
她本以為他那時和她說是即將啟程,提前幾天同她告知一聲,但這么多天過去了,他還在?
沈于淵細細瞧著小姑娘認真的神色,一副你怎么還沒走的表情,若不是眼神里只是單純的疑惑,他都要懷疑她是不是還如那時一般避他如蛇蝎。
不過——
“唔,你這是做什么??”裴晏如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小臉騰的紅了,“快撒手,臉都給你捏紅了。”
好端端的捏她臉做什么!換了旁人她自是要怒的,但他......她沒由來的思緒跳轉,他的指尖上略帶薄繭,刮過皮膚時癢癢的,卻并不難受,“……”
對面,沈于淵單手撐在下顎看著,漆黑的眼底浮現點兒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