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北街,人聲鼎沸。
“走走走,去看看那新開的鋪子,前些日子可是聽說了那是程老親手為盛安公子所建的鋪子,也不知那盛安公子到底是何方人士?”
“鋪子有什么好看的,我同你說啊,那宋府的姑娘又和陸府大公子好上啦!”
“怎么可能?不是有消息流傳說兩家已經退婚了?”
“你傻呀,那陸大人同宋大人交好,之前的事兒風頭已經過去了,這樣子做完了,總不得再結上姻親?”
“可是那葉姑娘呢?”
春日宴的事兒早已傳的人盡皆知,現在提起來,還有人唏噓不已。
“葉姑娘的喪事上個月就辦完了,我遠遠過去看了,葉夫人那是一個傷心欲絕,這下倒是好,自個兒女兒沒了,那宋姑娘日子倒是過的愈發滋潤了。”
“這......”那人還想說什么,卻被蜂擁而來的人群擠得踉蹌了幾步,隱隱有聲音傳來。
“十皇子來道歉啦!快去瞧瞧!”
十皇子站在偌大的鋪子門口,胖臉漲得通紅,他面前圍了一圈的人,看猴似的打量著他,偏生之前應下了賭約,只能磕磕絆絆的道個歉。
哪家店開業讓皇子殿下跟門前道歉的。
排場頗大了些。
傅定儀紅衣張揚,倚在一側,看熱鬧,笑道,“晏兒你這倒是損,十皇子的顏面都丟盡了。”
旁邊,裴晏如戴了錐帽,輕紗飛舞,露出精致的下顎來。
傅定儀揪了下紗,說起來幾月前她來尋他之時,在房內他聽見一道溫潤的嗓音,還納悶呢,他在京城朋友也不算很多,那聲音更是陌生,還以為有人膽子肥到到他跟前冒名頂替,正要把人趕出去,直到她開口,這才反應過來。
“這不是免費的宣傳不是?”裴晏如眉眼清冷,如玉擊石般的清冷嗓音緩緩響起,帶著漫不經心的慵懶。
聞言,傅定儀忽地笑了,“可不,除此之外,諾,那位更是。”
“嗯?”裴晏如順著視線看去。
人群自動分為兩道來,那道頎長的身影攜風而來,錦衣華服襯的那人愈發矜貴,墨發隨風飄起又落下,劍眉底下如黑曜石般漆黑深邃的眼瞳,眼波平靜,卻在看向她時,悄然帶上了笑意,俊臉棱角分明,骨相極佳。
“草民參見太傅大人!”所過之處,皆是一片參拜聲。
裴晏如本以為他會低調著來看看,卻沒想這般高調,心頭無奈,行至男人面前,像模像樣的拱手,“見過太傅大人。”
傅定儀也跟著拱手行禮。
保持彎腰的姿勢好一會兒也沒聽見人說起身,他壯著膽子去看,卻見太傅大人只顧著扶裴晏如起身,壓根都懶得鳥他。
他嘴角一抽,交相覆蓋的手化作拳頭,光天化日之下啊,操!
還讓不讓孤寡之人活了。
裴晏如飛快收回手,抬頭去看他,她特意墊了內增高,比平時高了些許,但在他跟前,還是矮了一個腦袋,堪堪到他肩膀。
這廝吃什么長得那么高。
明明十六七歲離府的時候才比她高一點點來著。
不對。
裴晏如側眸看了眼外面的人,他生的高大,完全擋住了她,好奇詢問,“你怎的知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