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裴府院子里燈火通明,樹梢染上光澤。
裴錦月瞅了瞅幾個妹妹,用眼神示意,“你倆闖禍啦?”
接收到視線的裴允禾瘋狂搖頭,哪有!
她可是乖乖待在府里踢球,什么壞事也沒干!
裴落姝微搖了搖頭,她前幾日熬了好幾宿才將送與嫡姐的生辰圖繡制好,這幾日都在調息。
見狀,裴錦月托腮,開始反思。
難不成阿姐生辰那天她偷偷叫云九鶴來喝酒被阿姐發現了?
不對呀。
那阿姐應該會給她一個眼神,然后她肯定乖乖說出來。
這如今只一個人沉默著靠在那,顯然是被什么事煩住了。
裴錦月想不到能有什么事能煩住阿姐的,眼眸微轉,走過去,又回頭看了眼盯著自己的妹妹們,輕聲詢問,“阿姐,可是發生了什么事,說來我們一同解決嘛。”
“是啊,嫡姐,我們都長大啦。”裴允禾撲通撲通跑過去,蹲在貴妃椅旁,雙手搭上扶手看著裴晏如,雙眸澄澈,亮晶晶的。
裴晏如原闔著眸,聽見聲音微微睜眼,嗓音很淡,“無事,只是乏了,你們去歇息吧。”
話音落下,幾人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后,才由裴錦月開口,“那阿姐也早點回去歇息哦。”
“好。”裴晏如不走心的回了句。
待院子里安靜下來,明惜才小心翼翼的湊過來,從明心手上接過來水,“姑娘,喝點水吧?”
自晚飯后,姑娘便一直躺在這,一動不動,也不知發生了什么。
裴晏如沒動,“不用,你們先下去吧。”
聽見這話,明惜沒轍,只能應下,“是。”
裴晏如仰頭看天,天空之中掛著零碎的星辰,夜幕很黑,有風吹過,耳邊可聽簌簌的聲音,夜很靜,心卻不靜。
感受到旁邊走近的腳步聲,裴晏如略偏頭,見是祖母,撐起上半身,“祖母怎么來了?”
馮嬤嬤扶著老太太過來,又默默退下。
“泠姐兒這般晚了還不進屋做什么?”羅氏輕搭上孫女兒的手,眉宇間浮現擔憂。
云回那孩子跑來她那,說她的泠姐兒一個人悶在那,沒轍子,只好來尋她。
裴晏如垂下眸子,眼睫輕顫了下,“祖母,我好像真的把他推遠了。”
明明想把欠他的還了,但她不能撂下那么一大攤子的事,只顧著自己。
聽見這話,老太太哪里還能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心內喟嘆,輕拍了拍她的手,“你這丫頭,到底是家里拖累了你,眼下祖母還在呢,那幾個孩子也都好好的,你同他好好的便是祖母最希望看到的了。”
兒子兒媳在時也不曾給這孫女兒訂下過什么親事,她這兩年身子又不好,也沒能顧得上,前幾天給孫女兒過生辰才驚覺孫女兒都十八了。
哪家的閨女十八了還未出閣,傳出去都要惹人笑話的。
那孩子這時候提起想來也是顧念到了這點。
只有自家這傻孫女。
裴晏如撲到老太太懷里,枕著那溫熱的懷抱,第一次有些無措,雙眸浮現迷茫,呢喃,“可是祖母,現在怎么辦.......”
他肯定傷透了心,不想再理她了吧。
還是難得見自家這孫女兒這般迷茫的模樣,老太太心軟的不得了,布滿皺紋的手輕撫著女子的發,“你呀,聽祖母的,稍稍主動一些,他歡喜還來不及呢,怎么會真舍得不要你了?不過,這回你可要想清楚了,耽誤了人家也不好。”
老太太說著,板起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