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來了,只能將就著過。”裴晏如倒是不懼,抬腳往里走,明心緊跟上去,又不安心的回頭看看還坐在那的元安,一個回頭的功夫,就見裴晏如徒手拆了簾賬,把床上原來放著的被褥都扔到地上,動作一氣呵成,干脆利落極了。
“姑娘??”明心傻眼了。
裴晏如從帶來的包袱里拿出被單,這回明心看懂了,立刻把被單鋪上,“姑娘......”
“噓,躺下來吧。”裴晏如和衣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后,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奴婢不敢。”明心往后退了一步,推辭道,眼睛卻巴巴的盯著。
身為奴婢,不能同主子一同用膳,更別提同寢了。
這是自小入府時管事嬤嬤便教過的。
但.......
姑娘若是一定要求,那她只能恭敬不如從命.....
卻不想,只聽得那慵懶懶的聲兒,“那你去同元侍衛一起守夜吧。”
聞言,明心苦了臉,她與那元姓侍衛又不相熟,干瞪眼一晚多累呀,她糾結了半晌,麻溜的爬上床,暗想。
若是明惜姐姐在,定然也會如此的,她不必過分拘泥。
元安夜視極佳,瞅著那躺在一塊的身影,單手撐在桌上,眼底掠過一抹愁,若是元千在就好了。
大人這會兒應該到泉城了吧?
夜色漸漸深了,期間小二敲門來給送來一壺茶,元安沒敢喝,隨手扔在桌上。
夜越發的寂靜了。
“呃——嘭!”
過了子時,最是困倦時刻,裴晏如猛地睜開眼,屋子里沒什么變化,她眉心微皺,翻身下床,一眼看到桌邊空空蕩蕩的,元安不在!
剛剛她似乎聽見了什么奇怪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打起來了?
門外的聲音忽地停了,但沒過一會兒,又開始了,“喀喀喀——喀喀喀——”
裴晏如推開了點門,開的縫很小,只發出了極輕的聲音,她從房門內看出去——
越過空空蕩蕩的走廊,樓下的大廳里正站著幾個光著膀子的硬漢,在萬籟俱靜的夜里,面無表情的做著一件事情,地面上、案桌上似乎還有一灘不明血跡。
裴晏如收回視線,走回去,見明心惶恐不安的看著她,抬手安撫性的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躺回去,闔上眸子。
腌肉磨刀么?
但此刻,樓下的角落里,立著兩道身影,不遠處的案板上還殘存著血跡,映著油燈,顯出幾分詭異來,很難想象之前發生過什么。
元安單手撐在墻上,手臂微微顫抖,心緒不平,看著站在自己旁邊神色自若的少年,沒忍住偏頭問,“你,你都不害怕的嗎?”
雖然身為暗衛,他們殺的人不少,也用過一些殘酷的手段審問,但.....到底不是這般殘忍。
把人當做牲畜一般,將人的肉硬生生割下來放到盆子里....
“嘔!”
一想到自己看見的,元安捂住嘴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