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長春宮,戰卿自覺松了手,眉眼很淡,說出的話卻溫柔,“在這大興國,你不必委屈自己。”
又是熟悉的感覺。
裴晏如偏眸,忽而從袖中拿出一瓷瓶,“我見你脖上有疤痕,這是顏玉膏,可以去疤。”
說罷,她抬頭看向面前的人,想從那面具后看到什么,“我與殿下可曾見過?”
戰卿:“……并未。”
他略低眸,知曉她的醫術,也不懷疑,將那顏玉膏收下,“多謝公主好意。”
待回了北宮,戰卿就帶著貼身侍衛去了書房,像是出來一趟就是為了救她出水火。
裴晏如心底愈發疑惑,她說那能去疤他就收?
還是說,無論她送什么,他都無所謂,收下來扔一邊就是了,和知不知道她會醫術沒關系?
她想不通,在腦海中搜尋了一圈也沒能找到與戰卿的記憶。
除非此人除了會易容還是個演戲高手,不然她不會認不出來。
正困惑著,明惜追上來,“姑娘,呸,公主,現在咱該怎么辦啊?”
明心也看向裴晏如,眼底浮現擔憂。
雖然三殿下待姑娘目前看起來很好,但她們總不能長期以往都待在這里,那太傅大人怎么辦?府里幾位姑娘怎么辦?
此刻,相距幾千公里的墨國境內,裴府。
裴錦月一襲戎裝,臨行前,囑托兩個妹妹,“三妹四妹,往后二姐和大姐都不在,你們照顧好自己。”
如今邊境大興國士兵方退,百姓惶恐不安,正需要人去穩定,她義不容辭。
“二姐姐……”裴允禾眼眶微紅,二姐姐這一去又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了。
她伸出小手握著裴錦月的手臂,舍不得松開。
“傻姑娘,哭什么,二姐姐自小就混軍營的,哪回不是平安回來了?”裴錦月笑著刮了刮妹妹的鼻尖,“對了,往后在府里可得聽話,不許亂跑。”
“嗯嗯,我不會亂跑的,二姐姐保家衛國,那嬌嬌一定守護好家人!”小姑娘點頭如搗蒜,又揮舞起小拳頭發誓。
裴錦月爽朗一笑,拍了下妹妹的肩,“好!有志氣!”
老太太由馮嬤嬤扶著立在一邊,像是一夜之間老了好幾歲,兩鬢斑白。
最疼的孫女兒遠嫁,二孫女前去邊境,往后的日子里生死兩茫茫。
“云回,來祖母這,讓祖母好好看看你。”
聞言,裴錦月大步過去,雙手覆上老人布滿皺紋的手,“哎,祖母莫憂心,最多三年,孫女兒自當收復墨國失去國土,風風光光接阿姐回來,祖母可要保重好身體,可不能等我們回來,府里都吃不上一口熱飯了。”
一句玩笑話,讓原本沉重的氛圍頓時散了,老太太嗔罵,“你這皮猴子,這去了邊境可得保護好自己,多往府里寄信報平安,可知曉了?”
裴錦月嘴角的弧度往上翹,心底暖融融的,一把熊抱住了老太太,開心的像個孩子,“都聽祖母的!”
此去,雖不知前路如何,但為了阿姐,為了百姓,更為了墨國,便給足了她勇氣。
好一會兒,她才松開老太太,干脆利落的踏出門,翻身上馬間衣擺翻飛,說不出的颯。
“走!”
浩浩蕩蕩的隊伍整裝待發,隨著一聲令下,馬蹄聲漸漸遠去。
前些日朝堂之上,太傅大人提出讓裴錦月帶兵穩固邊境,安撫百姓,在太傅黨的力挺之下,皇帝沒有理由不同意,只得應允,但派了蘇將軍同行。
與此同行的,還有蘇家的長公子蘇羽,傳聞里常年流連花樓的花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