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著資歷年紀比她大,在宮里頭沒少對她呼來喝去的。
平日里見不著紅姍,但只要三殿下一來姑娘這用膳,紅姍就跟狗嗅著香味似的尋過來。
但姑娘用的東西,她也不好假手于人,明惜默默在心里吐槽,還是應了離開。
反正沒了她,顧姑娘和明心都在呢!
殿內,餐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
裴晏如看著一日至少來她這吃一頓飯,然后什么話也不說就走,若是有旁人在場,就說些讓旁人誤會的話的某人,從一開始的懷疑到現在的更加懷疑,暗自思忱。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
這個道理無論在哪一世她都深刻的領悟過了。
這來宮里也有一段日子了,收到云回的書信,已經抵達了邊境,具體情況如何還不好說。
但眼下,這人……
她放下筷子,鳳眸清冷一片,“你幫我的心思我很感謝,但……”
不等她將話說出口。
“安和,你我是夫妻,何必言謝。”
戰卿嗓音溫柔,抬手為她夾了一塊肉丸子,一舉一動都透著儒雅,“多吃些,這些日子累著你了。”
裴晏如目光定住,余光注意到過來的人,反應過來,故作嬌羞著低頭,“謝謝。”
這些日子她命明惜去打探消息,得知大興國國君最寵愛的女人有兩個,分別為長春宮的程貴妃,另一個則是母儀天下的洛皇后。
皇后膝下一位太子,三位公主。
程貴妃則育有兩位皇子,沒有公主,其中一位是八皇子戰絕,另一位就是三皇子戰卿。
兩位皇子關系極差,幾乎是宮人避諱的話題,但明惜說從醉酒的太監口中得知,程貴妃面上對兩個兒子一視同仁,實際上對小一些的八皇子幾乎可以說是獨寵,哪怕大兒子離境都不曾過問。
這次她之所以會是和戰卿和親,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背后的墨國在貴妃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自然不可能讓她一個相當于無依無靠的“孤女”嫁給自己最疼愛的兒子。
思及此,裴晏如斂下眸子。
為母者,做到這份上已然算是偏心了,但現在還派紅珊特意過來伺候,是想同他們身上看出什么?還是說,不希望他們恩愛?
這段日子以來,戰卿面上雖沒什么變化,但情緒似乎一日比一日低。
才進來的紅珊聽見這話,腳步微頓,眼底暗了暗,福了身行禮,“奴婢參見殿下,三皇子妃。”
聞言,裴晏如像是才覺有人似的,轉臉,嗓音微冷,“我不是說過了,我和殿下用膳的時候不必進來伺候?”
她沒喊起身,紅珊屈著膝,垂眸咬著唇,小心翼翼道,“三皇子妃恕罪,奴婢只是看沒人布菜,想盡一份力。”
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樣。
嘖。
裴晏如收回視線。
原以為在殿下面前,這女人怎么著也會表現得溫婉一些。
卻不想,過了好一會兒,就在紅珊膝蓋支撐不住就要跪下去的時候,坐在那的人才淡定自若的瞥她一眼,“既然不長記性,那就跪在這反省吧。”
“咚!”紅珊心下暗恨,很想蹦起來大喊“你配么!”但在殿下面前她不敢那么放肆,腿再也受不住,膝蓋一彎跪在冰冷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