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便是皇帝生辰,晌午過后。
萬寧閣中,樓側妃大張著手臂,華麗衣袖垂落,惠翠俯著身替女子系好絲帶,夸贊道,“娘娘真美。”
聞言,樓側妃微垂眼,唇畔溢出笑來,放下手臂,行至銅鏡前,“你這丫頭倒是嘴甜的。”
近日來戰卿未曾踏入玉寧宮,旁人得不到她便高興。
惠翠抿了唇,從善如流,“奴婢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呵呵,對了,那宮里頭的人在做什么。”樓側妃緩緩在繡椅上坐下,掃過妝匣,對鏡描眉畫眼,隨口一問。
惠翠自覺的過去替樓側妃梳發,聞言輕聲回,“正妃娘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前些日子染了風寒,太醫去過幾趟,也不知現在如何了。”
染了風寒?
樓側妃筆一歪,險些多畫出來,好在及時收了手,心情頗為愉快,抿過紅紙,紅唇抹上艷色,唇角一彎,站起身來,眼底的光明滅不定,沉默半晌,忽的開口,“倒是我這個做妹妹的疏忽了,咱們這便去問候問候姐姐。”
三皇子不在,貴妃娘娘態度擺明了不喜這個墨國而來的公主,在這北宮之中,局勢瞬息萬變。
倒是她之前心急了些。
想明白后,樓側妃唇畔笑容加深,行至主殿,朱紅門微闔著。
樓側妃使了個眼色,惠翠明了,上前敲門。
這大白日的關著門,看來是病得不輕。
樓側妃兀自想著,來開門的是明惜,見了兩人,行了禮后便道,“側妃娘娘,正妃娘娘風寒剛好些,您若是無事便回去吧。”
干嘛來打擾她們傷感!
姑娘可能啃著饅頭思念著她們呢....明惜愈想愈發心疼了,連帶著神情落寞。
她這般神色落在樓側妃眼里,莫不是裴晏如病入膏肓卻不想叫外人知曉?
她心下微微一動,難不成連老天都在幫她?
她掩下眼底蹭蹭冒出的喜意,皺著眉故作擔憂道,“都是一家人,姐姐染了風寒多日我都未曾來看過著實是我疏忽了。”
說罷,她便自顧自往里頭去!
她得去親眼看看那賤人茍延殘喘的樣子!
明惜一個走神,待回過神的時候,惠翠擋在她身前,狀似不經意說道,“明惜姑娘,這北宮之中,側妃娘娘也是你的主子。”
明惜:“???”您有事嗎?
側妃算她毛個主人,她是公主的陪嫁丫鬟!
無人阻攔,樓側妃順利進了殿,一片空空蕩蕩,她左右望了望,徑直往寢殿走,推開門進去,喚道,“姐姐的病可好些了?”說著,她快走幾步,指尖挑起珠簾,目光直勾勾往榻上瞧去,本以為會看到那病榻之上女子蒼白的容顏,卻不想。
床榻上無人,只是旁邊的貴妃椅上,著淺青宮裝的女子微掀起眼皮看她,“樓側妃人未到聲先至,好禮貌。”
樓側妃順著視線看過去,女子面色紅潤,肌膚皙白如玉,哪有半分重病在床的模樣!
她臉色一下僵了,自覺繞開話題,“原來姐姐無礙,妹妹這顆心算是放下了。”
顧顏扯唇,唇角勾著若有若無的諷笑,“妹妹還能待在這里倒是讓我意外呢,聽聞三皇子去向陛下討了恩典,說是.....”
說到這兒,顧顏故意停了停,凝著樓側妃想怒不敢怒的神色,氣死人不償命的接上話,“要將妹妹趕出北宮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