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壓抑到了極致,戰卿眼神有些紅,沒了往日的溫潤儒雅,他捏緊了她的手腕,質問,“你到底為何要去找太子?是不信我么?”
“……”
裴晏如皺眉,盯著面前青年微紅的眸子,到底是開了口,“你別多想。”
“你讓我怎么想?”戰卿唇角勾起諷刺的弧度,“太子比我更有利用價值,所以你覺得找他比找我更有用?”
說到底,她就是個看利益的人?
裴晏如笑了,輕輕淺淺的看人一眼,“戰卿,人生若是如初見那該多好。”
初見之時,她是裴府的大姑娘,而他是隱藏身份在京城的程老程先生。
關系分明。
初見么。
戰卿神色微滯,往事在腦海中一幕幕閃過。
大抵那個時候她還是快樂的吧。
他記得,她笑起來很美,比起現在的不及眼底的笑,那個時候她的笑含了真心。
忽而松了手上的力道,坐到一邊去,恢復了往日的溫潤,唇角輕扯出自嘲的弧度,“感情的事怎么說的好呢。”
知道她要成親的時候,他本做好了離開墨國的準備,自此不出現在她的生命里,那便不會多想,也不會生出嫉妒。
卻偏偏。
老天像是和他開玩笑似的。
她作為和親公主,竟然要嫁給自己,他本拋卻了那個令他厭惡的身份,但那時候,不可否認。
他又有些慶幸,自己有那個身份,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為她的夫君,以另一個身份保護她。
但,他又知道她心中有人,為了不讓她難過,他刻意著白衣上殿,讓他們拜不成堂,那時候,他在她臉上明晃晃看到了松口氣。
她在慶幸。
戰卿想著,又覺得好笑,第一次見面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喜歡這樣一個女孩兒。
傳聞里軟弱無能,實際上卻有驚世才華,清冷如云端月,做事卻狠絕。
有時候,她就是單單站在人群里,就足以吸引他所有的目光。
裴晏如沒再開口。
沒有什么做不了愛人還能做朋友的,那不過是在利用那份喜歡罷了。
好一會兒,屋內寂靜一片,半晌,裴晏如才聽到男人疲憊的聲音,“這是邊境長官的所有罪證,我一會兒呈給父皇,那些人應該就能活下來了。”
睨著男人眼底的烏青,裴晏如心底微動。
所以,他是連夜讓人送來了罪證整理好嗎……
“謝謝。”
所有的話到了嘴邊,脫口的到底只是這么一句。
戰卿趴著沒動,心底復雜情緒交織著。
裴晏如將桂花糕遞過去,思索片刻,還是將心中的計劃說出,“其實此事不用你出面,我去找太子不是因為不信你,只是邊境大多是太子一黨的人,他處理起來會更快,更何況,這是收攏人心的好事,他若是聰明,自然會救下那些人,處置了那些貪官污吏,在朝臣面前博一個清廉的形象。”
“那若是他當了皇帝,你覺得他會放過我們?”戰卿撐著下巴詢問,眼底泛著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