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著藏藍交領衣袍的男子縱馬而來,待到了城墻之下,便翻身下馬,朝著上首拱手,“父皇,兒臣有要事請奏!”
太子殿下的出現出乎所有人的意外。
戰隆亦是瞇了瞇眼,眉頭微皺看著那突然出現打亂行刑的兒子,不悅道,“太子有何事?”
戰隆旁邊,跟著的太監總管眼睛動了動。
他還以為來的會是三殿下呢。
太子很快就上了城樓,跪在中年帝王面前,雙手將罪證呈上,“請父皇明鑒,那些暴徒之所以如此,乃是事出有因的。”
戰隆正對著太子,聞此,伸手接過來,在他細細查看的時候,太子邊說,“在宮中為非作歹之人皆以處置了,這些關在天牢中的逃兵所犯之錯只是私賣軍用器械,但事出有因,若是父皇能夠寬恕他們,一來能夠彰顯您的公正圣明,二來此事在邊境也鬧出不少動靜,可借此事安撫人心。”
一國能否穩定,除卻朝政清廉,邊疆穩定也是必不可缺的。
不出片刻,戰隆便將那厚厚一沓罪證閱盡,再開口時,眉梢都染上勃發的怒氣,“簡直簡直膽大包天!”
太子低垂著眸,繼續火上添油,“父皇,若是任由那些人禍亂邊境,便是在堅固的堡壘也總有坍塌的一日,望父皇盡快定奪!”
大興國能夠百戰百勝,靠的就是兵強馬壯,若是忠誠的士兵都被處死,貪欲享樂的長官卻任由其放肆,后果不用他說,戰隆自然明白。
當即大手一揮,“傳朕旨意,名單上所列之人,通通罷官當場誅殺!”
太子眉梢微動,應了聲,又提起,“那父皇,這些人....”
說放了。
那戰隆心中自然是不放心的。
中年帝王眼中劃過猶豫之色,好一會兒才道,“翎兒,你可知,這些人的家人都死在朕的手上。”
若是真把人放了,雖就幾人,料他們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但若是如之前那些不要命的似的,也著實讓人頭疼。
聽這話里的意思,是沒有要放了這些人的意思了。
太子垂下的眸子微動了動,思忖著道,“父皇無需擔心,兒臣想著,這些人乃是軍營里出來的,若是能讓他們回到軍營里去,再給予些補償,皇恩浩蕩,能保下一命便是恩賜了,又怎么會記仇呢。”
他這意見說了和沒說沒什么區別。
戰隆是決計不會讓這些對皇室存了恨意的人重新進入軍營的,當下沉了臉。
倒不是戰少翎想不出別的法子。
只是他費了這么一番周折,自然是想要那些人都能夠為他所用,只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如何搪塞父皇的話。
就在思索著,就聽見淡然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父皇不放心的話,那便讓人將他們逐出國境,此生不得再入國境便是了。”
戰卿著一襲暖白錦袍,身軀頎長清瘦,俊美的面龐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溫潤如春風般。
太監總管眼睛微微亮了下。
戰少翎站起身瞥人一眼,這三皇弟來湊什么熱鬧。
戰隆瞇了瞇眼,平日里一個兩個見不著的兒子,為了一批沒什么用處的逃兵都趕著往他跟前湊?
若是太子一人便罷了,連卿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