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宮之后她自然不可能在特意跳下那湖,回想著那日在地下行走的,在宮內饒了好多路最后才知道密道的入口。
原來竟然是在金殿側殿,就在皇帝經常休息的地方。
不過半道上,孟妤聽聞孟三郎也入宮了,擔憂兄長安危,便從她這里借走了兩個暗衛去尋找孟三郎了。
再加上出了她爹那事,她一下子就給忘了。
“嗯,我命人把她和她兄長都送回左相府了。”
聽見孟妤沒事,裴晏如松了口氣,忽地又想起什么,“清樂公主如何了?”
“清樂公主?”
沈于淵微皺眉。
見他這般反應,裴晏如一個激靈,忙坐起身,纖細白皙的手挑開簾子,索性還沒出皇宮,她忙道,“元千,先別出宮,前面宮道左拐。”
沈于淵自然是不認識清樂公主的,裴晏如心中清楚,眉心微皺。
宮內太亂,她沒辦法面面俱到,只是清樂公主是女子,大興國歷來沒有女子稱帝的歷史,貴妃不至于喪心病狂到對清樂下手吧?
元千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調轉了馬車,沒過多久,馬車停在寧清宮門口。
裴晏如跳下車,想了想,回頭道,“你在這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我陪你一起。”
低沉的聲音落下,男子跟著跳下車,牽上那透著涼意的手,“你這身子,怎的這般冷?等回了墨國,得多補補。”
聞言,裴晏如笑了聲,“我不是一直都這樣,沒事的,我師傅說過了,我身體同旁人的不一樣,只是....”
難以生育。
這話,裴晏如是如何也不敢同他說的。
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她身體比旁人要涼些,是兒時墜入冰湖時間太久造成的,那時候年紀小,雖不至于傷了根本,但到底是受損了。
“……”沈于淵默了下,“多補補,總能補回來的。”
裴晏如沒再開口,只能感覺到握著她的手不斷的傳遞過來熱度,在秋風蕭瑟的夜里,格外舒服。
宮門口沒有宮人是意料之中的。
裴晏如抬腳往里走,穿過垂花門,看著那大開的門,入目所及,是一片暗紅的血跡和宮人的尸首,橫七豎八的倒在石階上,倒在庭院里,在濃郁的夜色里格外駭人。
裴晏如渾身一震,松開沈于淵的手,忙往里走。
清樂....
裴晏如往里走,腦海中仿佛還能記起少女撐著小臉喚她三皇嫂,同她說著關于上官蘭若的少女心事。
到了寢殿門口,裴晏如停住了腳步,指尖控制不住的收緊,春月,連春月都死了。
她再往里走,窗欞開著,這時候有風吹進來,窗面搖晃著。
床榻上,早已空無一人,一旁的架子上,似乎還放著衣物,裴晏如走進去看,伸手摸了摸,是宮裝。
宮裝同普通的服飾用料不同,一摸便能摸出不同來。
這應當是清樂的。
裴晏如心下微涼,就在這時,房內忽地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