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升月落,轉眼五日過去,朝陽初升,琉璃瓦角在金輝中熠熠生輝。
宮門前的白玉石階上,身著深藍襖子下搭著百花褶裙的女子正立于石階上,漂亮的眸似有流光,她發間別著蝴蝶蘭簪,兩頰邊的鬢發被風一吹,在那張瓷白瑩白的容顏上添上些許凌亂的美感,她唇角掛著淡笑。
身旁,裴錦月正挽著她的手臂,眼底露出絲絲思念來,這么久時間沒回去,祖母定然極為想念她們的吧。
“好快啊,今兒都立冬了,這雪下的真好。”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立冬,說來,立冬可是要吃些好吃的。
“等父親的身子好些了我們就回去。”裴晏如摸了摸女子的發,目光落在面前一片白皚皚的雪地上,昨兒落了第一場雪,是在夜很深的時候。
她本困得厲害,卻硬生生被某人叫起來去看了這場初雪。
說來,她從前未曾見過北方的雪,南方的京城也下雪,但很少,沒過多久就融化了,不似北方的雪,洋洋灑灑的,像是棉花糖似的,摸在手里,軟綿綿的。
而地面上堆積起來的雪,若是起得早,那時一腳踩進去,可謂是留下了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第一個腳印子。
“對了,你在邊境可有遇上什么事?”想起什么,裴晏如輕聲詢問。
往日里她這妹妹每過十日便會寄來一封信,話家常也罷,說些邊境趣事也好,大抵都是有的,只是想想,近段日子以來,倒是沒收到過了。
她只當是云回歸了家,便忘了,前兩日聽云回說,是從邊境直接趕過來的?
聞言,裴錦月抿了抿唇,一想起那件事,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
但不好的事就沒有必要和阿姐說啦。
裴錦月笑了下,“沒呢,我可是帥司,哪兒能碰上什么事呢,說來能和阿姐兩人來看這初雪感覺真不錯。”
聞言,裴晏如微斂眸,卻是沒再說什么。
賞了會兒朝陽,便有人來尋了。
是明惜。
明惜繞過拐角,便看到了站在那兒的自家姑娘,秀氣的小眉頭皺了皺,想起太傅大人的吩咐,忙迎上去,將暖手爐遞到裴晏如手里,“姑娘,外頭冷著呢,里頭燒了地龍,暖和著呢。”
“還有二姑娘也是,這般冷的天應當在屋子里頭保暖才是。”
明惜一板一眼的說道。
見狀,裴錦月同裴晏如對視一眼,隨即還是裴錦月笑出了聲,“你這小丫頭,過了年便及笄了吧?”
突然岔開話題,明惜有些措手不及,但還是試圖挽回來話題,“是呢,姑娘們,快回屋子里去吧。”
這若是姑娘身子挨了凍,著了風寒,明惜都能想象到太傅大人嗖嗖冷的眼神。
于是乎,她勸的賣力,但裴錦月卻不是個安分的性子,聞言只笑道,“明明是個還沒及笄的毛丫頭,這說話啊,我還當是哪個小老太婆呢。”
“欸!”明惜癟嘴,看向裴晏如,“姑娘您看二姑娘,又嘲笑奴婢。”
她可太難了啊。
太傅大人可是吩咐了,平日里要給姑娘注意好保暖,還特意寫了一長串的注意事項給她呢,哦豁,饒是她識字,也叫那密密麻麻的字跡迷了眼,她可是足足看了好幾日,還不能一一記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