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許是活的久了,很多事情就看開了。
這本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人心不古,她不算計旁人,只能淪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只記得別忘了本心即可。
奚云抿了唇,一路無言。
待到了院子里,進了房,奚云打發丫鬟下去后,從懷中摸出一枚玉佩,仔細瞧著,忽而濕了眼眶,抬眼時卻是笑著的,“娘是奚家的嫡孫女,前些年你外祖過世了,托人送了這塊玉佩給我,說是外祖家留了不少的產業,如今娘也沒什么好送給你當嫁妝的,這枚玉佩便給你吧。”
這枚玉佩,代表著江南奚家所有的財富和權力。
“娘,這是外祖留給您唯一的東西,您還是收著吧,女兒的嫁妝已經有著落了,不用的。”
裴晏如掃過那枚玉佩,目光頓了頓。
第一世時她從未見過這枚玉佩,想來一直在娘身上,一直陪著娘,但江南奚家她卻聽過,奚家是出了名的富商,但后來奚老爺子過世之后,家中產業被幾個小輩瓜分,一時間奚家也沒落了。”
第一世時她也想起來外祖家,但去投奔的時候,奚家的門牢牢關著,托人打聽,才知道奚家后輩把財富都輸光了,只得變賣了老宅。
她沒能找到奚家人,只得回盛京。
“收著,以后幾個妹妹還得依靠你呢,娘準備和你爹找個沒人的地方住著。”奚云將玉佩塞到裴晏如手里。
這話的意思全然是準備隱居了。
這半輩子過的風雨交加,如今心也倦了,本就沒有勾心斗角的心思,留在盛京也只是拖累。
一旁,裴易抿著唇,沒開口。
就在不久前。
莊子上種滿了桃花,遠遠看著,如誤入了一片仙境。
著一襲素色云紋長裙的女子躺在搖椅上,見著他來,笑彎了眉眼,“易郎,你曾說過待卸下一身戎裝便帶著我隱居田園,此話可還當真?”
那是她們成親時他對她的承諾。
如今孩子也大了,說他們自私也好,懦弱也罷,朝廷紛爭,他現在有心無力。
只是不知,泠姐兒怎么看....
裴易目光緊鎖著面前纖細的身軀,但凡泠姐兒說出不愿,他同云兒定然死磕在家中。
感受到兩道灼灼目光,裴晏如唇角勾了下,“爹、娘,你們年紀大了,本就要好好歇息,安度晚年的,女兒費盡千辛萬苦把你們接下來難不成還是讓你們回來繼續受苦的?”
聞言,裴易松了口氣,“這不是看泠姐兒你一個人太辛苦了不是。”
“爹爹說的是,有玉佩在手,我便是盛京最為富貴之人,數錢是挺辛苦的。”裴晏如低眸,指尖把玩著祖母綠的翡翠,說的風輕云淡。
“哈哈哈——”
裴易朗笑出聲,“好女兒,以后家中的事都都拜托給你了,若是遇上解決不了的事,捎封信過來,等爹的手好了,看誰還敢欺負老子的寶貝閨女!”
“好。”
奚云瞧著,心頭的石頭放下了些,溫柔的目光落在那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子身上,泠姐兒比她當年還要美上幾分呢。
“爹娘等你同太傅大人成婚之后再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