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沒有挨過,第一次是因為她搶了哥哥的雞蛋。
因為她沒有掏羊糞,沒有急是掃院子,沒有洗全家的衣服,沒有在爹娘回來之前做好了飯,沒有燒好熱水
初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柳萍萍是完全不能適應的,其實到現在她也不能適應。
要吃沒吃,要穿沒穿,還整天跟鍋碗瓢盆羊糞雞屎的打交道,還動不動就被打被罵,還被不公平對待,換了誰都不能接受。
除非,她沒有上輩子的記憶。
也是孟婆湯摻了水吧,不然她怎么就連上輩子的記憶都沒有抹去,就到了這個破地方
有時侯她也想過,要是沒有上輩子的那些記憶,她是不是就能慢慢適應
可是,那是刻在她骨子里的思想,她忘不掉。
她是個單獨的人,該是個有思想有自由的人,不該一生下來就是誰的附屬品。
她也想過要離開,逃離這個地方,這個落后的村子。
但她沒有路引也沒有單獨的戶籍,她敢孤身一個女子走出堪平鎮,說不定等她的不是自由不是明天的太陽,而是劫匪是綁架是拐賣。
等她再睜眼睛,大概率是在某個青樓或者是黑窯,或者是某個比杏花村更窮的山溝溝里給哪個娶不到媳婦兒的老男人做媳婦兒。
她甚至還在半夜碰過墻,人沒死,還疼得很。
這些年柳萍萍都在等,等到她長大了能嫁人的時候。
現在她手里攢了些銀子,只要嫁的男人稍微像樣,她都不至于過得凄慘。
男人掙不掙銀子無所謂,但一定不能是在鄉下。
她是多一天這樣的日子都受不了了,尤其是在哥哥們都娶了嫂子之后。
那兩個女人為了一個雞蛋,半碗稀飯都能打一架。
最近家里在給她說親,每一個是她看得上眼的,那些婦人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根本就不是在看人,跟看牲口沒有絲毫區別。
就看她能不能做活兒,能不能生孩子。
這樣的人家,她嫁過去了還不如在家里。
柳萍萍急得晚上都睡不著覺,她怕哪天醒來就發現自己的終身大事就被爹娘給定下了。
她也想像卿卿那樣嫁了她喜歡的人,每天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即便是做妾也是幸福。
卿卿雖說是以妾的身份嫁的連世康,但連世康沒有別人,他們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況且,在這樣的一個大環境下,連世康不顧世俗的輿論還站在卿卿身邊,已經是比大多數男人都不錯了。
她覺得只要兩個人是相愛的,即便是沒有那些所謂的儀式,都可以。
過日子嘛,左不過是兩個人的事。
如果可以,她也想有這么一個人,不顧別的,愿意站在她身邊。
終于,她也遇上了這個人。
他說要回家去稟告父母,可一來一去就要小半年,柳萍萍信他,但不敢等。
她沒有為自己婚事做主的權利,別說是小半年了,就是半個月她都不敢。
在家里再一次有媒人上門來,給她說的人是個一只眼睛看不清,但給的聘禮比別人都高出兩倍,而她爹娘明顯是動心的時候,柳萍萍再也坐不住。
第二天她去找了卿卿,與她告別之后跟著那個男人離開了堪平鎮。
這個地方,她再也不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