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起來的時候,老屋那邊有人來找他,正好就見他進了醉仙樓。
人就跟著他來了,當著他的面兒點了一大桌子的酒肉,最后手一指,點了他的人頭。
“宋彪是我侄兒,他給銀子。”
這人輪起來,正是宋彪的大伯,有親血緣的。
但,宋彪不認。
雖然當時鬧得不好看,他宋某人面上也沒光,卻也是把話說清楚了的。
餓死了都不經老屋大門口過的宋彪,沒得這一號的親戚。
當然有人議論宋彪無情無義,卻又畏懼著宋彪的惡名,沒人敢坐這個正義之士。
宋彪也不是那種會把自己的難堪剖開了給人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脾性。
他是什么人,會在乎這一聲兩聲的罵名?
比起讓人可憐同情,他要的是,別人的畏懼。
本就不是什么心善的人,也做來活菩薩。
那丈架著宋彪出門,小二還上前來問,“那爺,要小的搭把手兒不?”
那丈沖小二一抬下巴,“忙你的去。”
“唉,唉,那二位爺就慢走了。”
路上,宋彪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顧自就嘿嘿的樂起來。
那丈問他,“彪哥高興什么呢?讓兄弟也跟著樂一樂?”
本來他就是這么隨口一說,也沒想喝多了酒的宋彪能正經應他。
不成想,宋彪還這也就應了。
“你嫂子,嘿嘿嘿,膽兒小,我不回去她都不敢睡,肯定等著我的。
這時辰,保準是燒了熱水,等著我回去洗腳。”
“彪哥好福氣,嫂子是個賢惠的。”
這已經不是宋彪第一次說他媳婦兒好了,這一眾的兄弟早就羨慕嫉妒。
“你嫂子她,不嫌老子腳臭。
娶了你嫂子才知道,老子這前幾十年洗的腳都是白洗了,根本沒法兒比。”
“是,是,彪哥您福氣大,嫂子是世上最好的女人。”
宋彪下巴一抬,滿臉的得意驕傲,“那是,你嫂子是最好的女人。”
這樣賢惠的女人,誰不想要?
聽說嫂子還做得一手的好菜,這不,彪哥都不怎么愛跟他們一起吃飯了。
只說外頭的飯菜,沒滋沒味兒的。
饞得兄弟們,看不著也吃不著,就連味兒也聞不著。
早上的時候,他聽老四那小子說,竟然得了嫂子做的餅,可是眼紅他們一眾沒吃著的兄弟。
“彪哥,我聽老四說,嫂子要請咱們兄弟去家里吃飯?
你就只知道饞我們,也不說給兄弟們一個機會,也嘗嘗嫂子的手藝。”
趁著現在宋彪心情好,說這個正是時候。
果然,聽了他的話宋彪緩慢的扭過頭來,用那一雙因為喝多了酒有些渙散的眼睛看著那丈。
“你嫂子說的?”
這事兒,他怎么不知道?
“嗯啊,老四說,是咱們出門的頭一天,嫂子還請他進門吃了餅的。
嗯,就是那時候說的。
嫂子說,等你回來了,就讓兄弟們去家里吃飯。
這不是回來了么,兄弟們都等著的呢。”
宋彪唇角一揚,笑罵出聲,“小娘們兒,倒是會做人,也不跟老子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