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一會兒小媳婦兒睡醒了,說不定就想吃了。
削了梨,又撿了個香瓜放進井水里鎮著,吃的時候撈上來,又甜又涼爽。
做完了這些,宋彪自己也躺了,將蒲扇蓋在臉上遮擋陽光。
小媳婦兒躺的地方是遮陽的,他這兒,只能遮半截。
還沒等他迷糊過去呢,他以為已經睡著的小媳婦兒突然哼哼了兩聲。
這還得了,當即就把宋彪才迷糊出來瞌睡都打散了,趕緊翻身起來到小媳婦兒身邊詢問。
“怎么了,哪兒不舒服?”
“相公,疼…”顏卿狀似勉力的睜開眼睛,面上十分難受的樣子,說著疼得語氣也是有氣無力。
她這模樣,任是誰看了都會認為她是哪里不好了。
更何況是宋彪了,一瞬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轉頭就要喊萬婆子去請大夫來,不敢有絲毫的耽擱。
嘴剛張來,手就被小媳婦兒捏住,“相公給我捏捏吧,肩頭,腰疼,背疼,哪兒都疼。”
喊人的話生生的卡在喉嚨眼兒里,宋彪懵了,疑惑的問。
“肚子呢,肚子疼不疼?”
“不疼,身上疼。”顏卿搖頭,軟軟的又說道:“躺得久了,渾身疼。”
宋彪算是明白了,這又是換了方兒的折騰他呢。
他恨得咬牙,卻又再一次為小媳婦兒那不像作假的難受神色妥協。
捏肩捶背一套下來,對宋爺來說根本算不上什么大問題。
顏卿就是故意的作,她是想著這樣男人就能讓她下地動一動,她哪里能想到男人寧愿給她捏肩捶背也不愿意讓她下地呢。
“相公累不累?熱不熱?歇歇吧,已經好多了,不疼了。”
看著男人忙前忙后的,捏了肩背捏胳膊腿兒,頭上都出了細密的汗珠子,顏卿當然是心疼的。
自家男人自己心疼,她其實也不是有多難受,哪里舍得讓男人這么辛苦。
宋彪是氣她折騰,但也沒有真的懷疑過小媳婦兒是騙他的來著。
所以,小媳婦兒現在說好些了,可以了,他還追著問,“還有哪兒疼?”
“不疼了,都好多了,相公快坐下喝口涼茶歇歇。”
瞧著男人大口喝著茶水的模樣,顏卿下定決心,以后都不作了。
她是難受了,但她折騰來折騰去,誰也沒好受,又是何必來的?
院子里兩口子的相處都被萬婆子看了去,又感嘆,果真是被宋老爺放在心尖子上寵著的。
她伺候過不少的孕婦,也知道婦人有孕之后大多都會變性情,嬌縱的,難纏的,跋扈的,郁郁寡歡的。
反正就是與平常心性大變,實在能折騰人。
宋家這位夫人也是,從她來到宋家,親眼看著這位夫人性子一天天不同。
倒不是多難伺候,夫人待她確實和善,并無多大的變化。
她的變化是針對于老爺,夫人當然還是敬重體貼老爺的,就是在平日說話做事的一些小細節上,明顯的嬌縱了。
這其中的原因,除了是有孕之后性情上的變化,更多的,更明顯的原因,都要歸于一個。
那就是,被老爺給慣出來的。
夫人一次次試探著老爺底線,老爺一次次接受,便成就了夫人如今的恃寵而驕。
給夫人捏腳捶腿的爺們兒,恐怕放眼整個堪平鎮,真找不出兩個來。
況且,這人還是世人眼中的惡霸宋彪。
就算是她出去說,恐怕都沒有人能信,只當她是胡謅的。
這不,夫人又吩咐老爺做事了,聽語氣就順便得很。
“井里是不是有香瓜,相公切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