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外嫁女,村中有紅白喜事也不好參與,便在這里提前恭喜了。
還請連公子個白小姐,諒解。
家中還有些雜事,不便多留,也請連公子保重。”
顏卿自認為很冷靜沉著,話也說得很得體,可是直走到了家門口,她的手還是僵硬的。
白小姐呢,原來并沒有改變。
唯一改變的是他娶妻的時間提前,是她不曾與他為妾,也不曾喝過那一碗絕子湯,更不會成為他正妻的眼中釘,必須拔除。
蛆蟲啃食腐肉的滋味兒,讓顏卿頭皮發麻,五臟六腑都跟著一起抽疼。
在門口站了不知道多久,顏卿才慢慢的回神,慢慢平復心緒,深深吐出幾口濁氣,抬腳邁進了家門。
她的兒子,她的小魚,還在家里等著娘親回來抱他,親他。
橋歸橋,路歸路,各自安好。
這樣,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是以,顏卿也并不知道在她走了,連世康愣怔在原地多久,也回了她的祝福。
“多謝,保重。”
她說的對,事已至此,自己便不該再苦苦糾纏。
嫂子說她日子順遂,得相公寵愛,又喜得貴子。
她自己也說,夫妻恩愛。
這一年來,他一直以為她定然是艱難度日,需要自己去救贖。
卻是他著相了,并未真正為她考量。
她已為人妻,已為人母,就算是當初宋彪真的逼迫,也已經成為了事實。
若是自己真起了訴狀,府衙盼了他們和離,她便失了丈夫,她的孩子也失了父親。
自己自然是愿意接納她,可她又會愿意委屈
母親定然是不會接納她為自己的正妻,還有她的孩子。
最后,也是委屈了她。
也不知是不是被顏卿罵了那一聲,而罵清透了。
連世康再一一回想這一年來顏卿與他說過的話,真真是他一直糾纏,看不真切,反而是差點兒毀了她。
也不知道,那次宋彪回去之后是如何對她的
明知道她與那惡霸相處定然是艱難,還得因為他的緣故,再被惡霸刁難。
皆是他的不是。
如她所愿,各自安好。
顏卿去的時間有些長,萬婆子他們還以為顏卿是買的東西有些多,商量著要不要去接她一接。
正說著,顏卿進來了。
“夫人回來了。”
燕氏手腳麻利,已經幾步過來接顏卿手里的籃子。
結果一掂,并沒有多重。
“可是遇上什么不好買了,還說去接接您呢”
萬婆子笑嘻嘻的過來扶了顏卿坐下,又給她倒了杯溫水。
顏卿握在手里,暖了一會兒手這才喝了一口。
“選油脂費了些時間,倒春寒還是有些冷呢。”
顏卿說這些是有些心虛的,正是說給他們聽,也是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萬婆子一摸她的手,確實冰涼,趕緊的給捂在手心里暖著,又招呼兒媳婦兒。
“燕兒,快去拿個湯婆子來給夫人捂捂,真真是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