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津松開手，將門敞得徹底，越過程奈踱步出去，路過玄關處，他遲疑的倒退了幾步拿了把傘。
打開門，程津摁下自動傘的開關開傘走下臺階。
他視力好，一眼就認出來穿著不知道從哪個垃圾桶里翻出來的衣服的姜遲。
走進，隔著鐵門都聞到了一股從她身上散發的一股腐爛味。
程津輸入密碼開了門，站定在蹲在地上的姜遲面前，把傘傾斜了些，他皺著眉居高臨下睥睨著，“你家住山村里的？”
去了兩天一夜就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狽。
比他在醫院撿到她的時候還要臟。
那時一身修身旗袍貼著干癟的身材，膚色冷白，旗袍顏色偏淡，看起來有些老舊，勉強也還能看得過去。
而今晚的姜遲，渾身上下臭得不行，全身還濕噠噠滴著水珠。
姜遲此刻覺得頭暈得厲害，喉嚨也有些干澀，像是有團火般慢慢的灼燒她的身體，吞噬著她的肺部。
聽見熟悉的聲音，那一瞬間，似乎雨開始停了，只聽見冷風吹刮過的聲音。
她抬起頭，撞上程津幽暗得沒有任何光亮的眸子，看不出情緒，他就這么淡淡的看著她。
忍不住，姜遲捂嘴連著打了兩個噴嚏，以為結束了，下一秒，她繼續捂嘴打了個噴嚏，蜷縮取暖的身體悄然打了個冷顫。
經歷的事情多了，姜遲不難猜到她又發燒了。
見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程津積攢的怒氣消得差不多了。
他沒事跟她這個身嬌體弱的病美人慪什么氣。
程津蹲在姜遲面前，屏蔽掉從她身上傳出的惡臭味，他伸手攬住她瘦弱的肩膀往身上靠，觸感一如既往的柔軟細膩，他沉著聲，“自己伸手摟我，我抱你回去。”
姜遲錯愕的抬起頭，驚訝的目光毫無隱晦的跟程津對視上。
她眼睛很純凈，氣質清純看人的眼神從來都是單純無害，不摻合其他多余的成分。
程津嗓音冷硬了幾分，“我抱你回去，還是你自己爬回去？”
“抱。”
反應過來的姜遲伸手摟上程津的脖頸，他身上的體溫很高，觸碰到他的肌膚，姜遲忍不住貼近了些。
程津單手抱著她站起身，環在她肩后的手臂改成托著她的臀。
姜遲體重本身就輕，人也小小一只，單手抱也沒那么費力。
關了鐵門，程津抱著她進別墅內，把傘關了放在角落，把姜遲抱回房間的路上，姜遲滴的一地的水在地板上。
從門口到臥室，一路都是水漬。
程奈本來就嚇得不輕，拿著手機在跟顧繁錦語音說著剛自己的所見所聞，緊接著，就看到她親哥抱著一女孩子進臥室。
隨后，便是反鎖的聲音。
…
實在是臟得不行。
程津嫌棄地把姜遲抱進浴室后就丟進浴缸里，調了水溫之后就開了花灑，用著冰冷的語氣吩咐，“把自己洗干凈，然后再泡三十分鐘的澡。”
程津掃了眼浴室，發現沒垃圾桶，轉身就出了浴室不知道從哪個角落翻出來了個落了些灰的黑色塑料袋，他掛在掛鉤上。
“等會兒你換下來的衣服全部丟進這個垃圾袋里，包括你里面穿的小衣服。”
“我看著時間，到點了我會叫你出來。”
說完，程津轉身就走，“砰”的一聲，重重的關上門。
姜遲懵了懵，低頭看了眼手里握著的身份證，沾了些水漬，她用手擦了擦就放在洗手池邊緣處，隨后乖乖的脫衣服。
程津好像生氣了，但她想不明白程津為什么會生氣。
她好像，又給他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