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鐘左右,姜遲被劉媽搖醒。
“姜小姐,該起床吃早餐了,八點半醫生要過來送你去做檢查。”
劉媽長得很親和,普通話說得很清楚,長相與聲音相結合給人的感覺是自來熟,特別友善。
姜遲剛睡醒,有些迷糊地看著眼前的陌生人,她逐漸回過神,下意識環顧了圈,并沒有找到程津的身影,而她床邊依舊是空著一大半,說明昨晚并不是夢。
她撐著被褥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睡眼,目光所及一切景物似乎都還有些朦朧感。
而劉媽像是猜到了姜遲的疑慮,把跟病床連接在一起的小桌子立起,橫在姜遲面前,把放在床頭柜上的保溫盒提過放到桌子上,擰開蓋子,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股滄桑,“我是程家的傭人,三十多歲就開始在程家做工了,你管我叫劉媽就行。對了,少爺他回去洗澡了,晚點就會過來。”
姜遲抬頭看了眼劉媽那張飽經風霜的臉,老年斑很明顯。
給她的的第一感覺就是:善良。
姜遲心里驀然有些柔軟。
劉媽把瓷勺遞到姜遲手邊,還從抽屜里拿了包抽紙出來,“夫人說你是舌頭受傷了,以免燙傷,吃前還是得吹涼了些。”
姜遲不太適應這種被人貼心照顧的生活,即便在宋家那兩年她洗漱吃飯都有人伺候,但是她始終不習慣。
接過瓷勺,姜遲低頭語調僵硬地說,“謝謝。”
她把保溫盒挪得近了些,用勺子半勺舀粥,放到嘴邊吹了吹。
保溫盒內的粥是剛出鍋的,滾燙得厲害,姜遲來來回回吹了四五遍也才勉強吃得上一口不算太燙嘴的粥。
一直到護士過來通知,姜遲連半碗粥都沒能喝上,但并沒有覺得有多饑餓。
姜遲一早就開始輸液,聽醫生說今天大概有五瓶左右。
去做檢查時,姜遲全程都是跟著護士走,比她高半個頭的護士姐姐則是拿著藥水帶她走進電梯,時不時低頭關注著姜遲手背上有沒有發生血液倒流的現象。
電梯里人有點多,護士跟姜遲站在按鈕邊的位置,比較靠外但也算是角落,她越看越覺得覺得姜遲有些眼熟,按鈕的數字不斷往下降,她問,“小妹妹,你昨晚是不是也搭過這邊的電梯,摁頂樓的那個。”
還處于游神狀態的姜遲后知后覺反應過來,略有些艱澀的點了點頭。
她昨晚去天臺上是真的動了輕生的念頭,可是當她從二十多層高樓俯視看著地面,不恐懼那是假。
所幸到最后程津追上來了。
而現在的她,像是重獲新生,努力跟過去和解慢慢找回那個曾經屬于自己的自己。
“你們這個年紀還小,是祖國的花朵,年紀輕輕的也沒經歷多少哪有什么想不開的。”護士舉著藥水發自內心的教訓。
姜遲沒作答,附和著點了點頭。
到了指定檢查的樓層,姜遲自己在門外排著隊伍,旁邊還有個可以完全獨立站立的架子掛藥水。
排在她前面的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反倒是她有點多余。
不過放眼望去,那些爺爺奶奶都有家人跟在邊上攙扶著,跟在旁邊的家屬還幫忙舉著藥水。
反而她,有些與眾不同。
這個檢查不知道涉及的內容是什么,姜遲被護士帶進去之后,就被強制脫了衣服,只留了小衣服,她站在儀器后按著醫生的指示。
所謂的檢查并沒有持續多久,做完了這個項目的檢查,姜遲就被護士送回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