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川珣去書房拿了文件跟U盤交付于助理,合上門,他就換了鞋往房間里走。
她在家喜歡穿睡衣,又是冬季,她將將自己渾身都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那張素顏的臉蛋。
程奈翹腿靠著床頭玩手機,見脫了外套的時川珣走進來,她想也沒想直接把手機扔過一邊揪著被子順勢往被窩下縮,這一縮,連枕頭都沒派上什么用場。
時川珣把外套放在沙發上,然后拖著把椅子坐在床邊,看著鼓起的那塊地方,他伸手想要扯開她的被子,扯了扯,沒扯動。
他很無奈,站起身把她跟被子一同抱到腿上,很大一團。
程奈年紀小,在女生當中身高也不算太高,而他年紀大,長得高,懷里抱那么大團東西并不吃力。
程奈人有點懵,還沒反應過來,時川珣已經把她外面纏的被子給卸掉了。
寬大溫暖的被子,從床尾一直拖沓到時川珣的腳邊,再到他的腿上。
他給她調了個舒服的姿勢,跟訴說一件家常事似的,語氣平淡得不行。
“那是我助理。”
他看到她翻白眼了。
她是個怎樣的人他很清楚,不會平白無故就朝著別人翻白眼。
程奈反應過來,才覺得時川珣是有在解釋的意思,她雙手環臂,把話說得很直,也不會覺得她現在是坐在他腿長把他給惹生氣了,然后他忽然張腿害她掉下去。
“你別告訴我,今天中午接你電話的那個女人也是你助理。”
時川珣愣了下,低著頭,“確實是,我當時在開會,手機給助理拿了。”
程奈瞬間就覺得很無語,用著蔑視的眼神看著時川珣,“你是不是覺得我年紀小所以覺得我很好騙?我家開公司的你當我沒見過我們那邊老總的助理什么樣?找那種女人當助理,你怕不是尋求什么刺激搞什么辦公室戀情吧?”
“程奈!”時川珣的好脾氣瞬間被她給磨沒了。
他皺著眉,攥著她睡衣的連衣帽,壓低眉眼陰沉逼問,“你就是這個看待我的?”
程奈頓了下,她還真沒這個意思,只是懟人懟習慣了什么話都敢說,和現實是不掛鉤的。
但是為了顏面,她還是氣勢上毫不氣餒地點了點頭。
時川珣:“你舍得?”
他不是個主動的人,程奈也不是個主動的人。
她能義無反顧讓程津帶她來蘇州,說明她也有想跟他在一起的心理,他不懂那些什么情情愛愛,思想也有些落后,考慮得不是那么長遠,他本就不是脾氣特別好的人,可是他在程奈面前真的塑造起像程津那樣好脾氣的模樣。
“你再等等我……還有四年……等我十八歲,等你三十歲,我二十歲,我們就結婚,不行嗎……”
她忽然間就哭了,淚水沾濕他的手心,睫毛翕動,手掌感受到的顫意同時也落在了心里。
他收回手徒手給她擦干眼淚,可好似怎么也擦不干,她哭得洶涌,像場海嘯。
時川珣無轍,摟過她的肩緊緊擁進懷里,“我等你,別哭了。”
他等她,又何止是四年。
他情竇初開的年紀,她還是青澀懵懂花錢買公主裙的小女孩,他覺得他瘋了,像是有某種癖好,可是當她每次穿新裙子來找他的時候,他心里的缺陷就被填滿。
父母去世,他的世界里只剩她。
她脾氣不好,喜歡對他拳打腳踢,是個特別無理取鬧的千金大小姐,但是把他傷著了又會問他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