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發留得很長,碎發變得又長又厚重,偶爾頭發凌亂起來顯得她整張臉更小,奇怪的是,她整張臉露出來,原本顴骨的缺陷卻莫名其妙消失了。
隨著年紀的增長,她的長相并沒有停滯,反而是越來越出眾,褪去了些稚氣,添了兩三分輕熟。
姜遲懶懶地掀了掀眼皮,看了眼程津,又困乏地閉上眼睛。
見狀,程津睨了眼桌上的小米粥,“要不要喝完先再睡?”
忙碌了一晚上,早早過了她正常睡覺的時間點。
姜遲睜開眼,看了眼她面前桌子上的小米粥,無奈地坐直身子,她沒什么力氣,更何況還蠻困的,還是由程津站起來扶著她,她才勉勉強強坐正身子。
程津把病床的高度回原本的高度,順勢坐在姜遲后面,成為她的支撐點。
沒有任何記憶的姜遲或多或少都有些不習慣,但是并不排斥。
程津把姜遲的頭發捋到肩后,就著他晚上上的皮筋給她扎了個松垮的低馬尾。
姜遲是那種典型的扁頭,扎低馬尾很顯頭型,側面看起來顯得頭部后面很平扁,但是兩人靠著,姜遲的頭部剛好抵在程津的肩頭。
即便被外人撞見,并看不出來她的缺陷。
姜遲剛打算伸手拿勺子,卻被程津搶先一步。
她覺得有些驚訝,忽然想到剛才來的婦人說她以前住院程津貼心的喂她吃東西,她在腦海里想象著畫面,瞬間就覺得肉麻極了。
“我自己來吧。”姜遲伸手就要拿被程津奪去的勺子。
程津低頭瞅了眼她,像是能看穿她是心思般,“我來。”
姜遲心虛地收回手,她又不是缺胳膊少腿。雖然她手上和腿上都有傷,但這些小傷痛能在熱水久敷的情況下得到緩解,她四肢健全,完全能自己動手拿勺子。
她又不是小孩子,壓根不需要程津喂。
于是,姜遲親眼目睹著程津從她肩膀處將頭部向前探,左手拿碗右手拿著小鐵勺,舀一口放到他嘴邊吹兩三下才喂進她嘴里。
進她嘴時粥的溫度剛剛好,因為量少,并不怎么感覺到燙。
這種被人伺候的感覺很微妙,她的身體不排斥,也不討厭程津的氣息,很明顯在她遺失的記憶里兩人曾經也這么親密過。
趁著程津吹氣的功夫,姜遲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講,“其實你并不用像對待小孩子一樣對我的,我是可以獨立的。”
“你不需要獨立,你有我就行了。”程津舀著粥喂到她嘴邊。
姜遲下意識張開嘴,有些燙,讓她不禁皺起眉。適應了溫度,她又咽了下去。
“可是,女孩子就是獨立的我。萬一哪天你覺得我不好,不是你喜歡的那種類型的女生,然后你把我甩了,我什么都沒有怎么辦?”
程津頓時就被她給氣到了,“過兩天你腦子的檢查結果出來,看看腦子是不是壞了,有什么毛病。”
姜遲狐疑地瞅著程津,她雖然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么導致丟失記憶,但是她并不傻,知道程津在暗示什么。
程津往她嘴里喂粥,“先吃東西,吃完就睡覺了。”
姜遲輕輕地從鼻音下發出一道“哼”音,那模樣,跟兔子的胡蘿卜被搶了自己鬧著脾氣。
有些可愛。
喂完一碗粥,姜遲依舊是靠程津身上哼哼唧唧的。
性格越來越開朗,脾氣倒是越來越記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