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錢啊!對當時還是小孩子的他們來說可是巨款,大家都興致勃勃地玩起了游戲,其間男孩子中封縝和馮三贏得最多,女孩子中楊金鈴輸得最多,鄭水靈不輸不贏。
本來大家都玩得挺高興,問題就出在輸慘了的楊金鈴身上,這孩子不是輸不起,只是輸了太丟面子,而且又一直不贏,她就哭了起來,哭聲驚動了一直伺候她的婆子、
婆子知道他們玩這個游戲頓時大驚失色,六七歲的孩子竟然學會賭博,二話沒說挨家挨戶去告狀,所有孩子都被拎回去打了一頓板子。除了李家兄弟,因為李家兄弟當時就沒有參與這項無聊的游戲,一個努力讀書,一個努力學做木工。
“那是你活該,誰讓出一些餿點子坑人又坑已。”鄭水靈笑罵他,拿著干布給他擦了手,看著外面天色說道:“你趕緊回去吧,好不容易回一趟村里,連家門口都沒有人就為我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家里的父母該說了。”
封縝也抬頭看了看天說道:“行,那我走了。”剛準備出門,鄭水靈叫住他。
“等等。”她匆匆忙忙地跑到廚房后面的小屋,從小屋的柜子里拿出一小壇子酒遞給封縝:“我知道你今天無事獻殷勤是什么原因,不就是想喝我釀的桂花酒么,喏,這里剛好有一小壇特地給你留的。”
封縝眉開眼笑地說道:“知我者,水靈也。”
水靈拍打了他一下:“還不錯,知道拽文了。”
水靈笑鬧著把封縝送出了門,剛關上門就傳來敲門聲。水靈一愣,今天還真是熱鬧,自家的客人還沒有斷過,這真是拜那兩個喪門星所賜。
“李大哥。”她打開門有意外看著來人。
李晏側著身子走進來問:“鄭老爹洗漱了么?”
“還沒有。”
“燒水了么?”
“燒了。”
“那里把水打到西廂房,我替鄭老爹洗漱一下吧。”說著,他已經不由分說地往西廂房走去。
水靈愣了半晌連忙追上去說:“李大哥還是我自己來吧,這樣太麻煩你了。”
“你。”李晏回頭打量了她一下說道:“等一會兒到隔壁喊救命的人都沒有。”
什么意思!水靈眨眨眼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她是個女流之輩搬不動自己父親。
水靈跑到屋子里打好水送到西廂房,然后抱著膝坐在院子里等,空氣很冷,她冷得難受也不太想動。
為了節省銀錢,他們家已經半個月沒有燒火龍了,家里剩下的半袋火龍得留著除夕的時候用,這是習俗。
有幾日真的冷怕了,她就爬起來打一杯燒好的熱水捂著,直到有點溫度再去睡。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能結束,也不知道這樣冷的天什么時候才會過去。
屋子里傳來窸窣窣的聲音,不用回頭看,她也知道是李大哥在伺候爹洗漱。這個從小就沉穩的李大哥真是能人,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不知道誰家姑娘將來會有福氣嫁給他。
“嘭,嘭。”屋外又傳來敲門聲,剛服侍完鄭老爹洗漱完李宴掀了屋簾走出來。
門外的水靈已經打開了門,清俊儒雅的李風眠站在門外朝她喊了一句:“水靈。”就瞥見了回廊站著的大哥。
他驚訝地說道:“哥,原來你在這兒,我在家里才說一句要過來幫水靈照看一下老爹,想不到你竟然就捷足先登了。”
水靈回望了一眼李宴,彼時天色已晚,暮色濃濃,夜色之中看不清李大哥的面容,只覺得他沉穩眼眸似海水般深沉,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