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親們看見水靈,一邊意味深長的笑,一邊竊竊私語的指指點點,自覺自發地讓出了一條道讓她走進去。
水靈出于禮貌一邊走一邊招呼:“周家嬸子,劉家大叔,你們好。”
好,那些人一邊附和一邊繼續笑。只有馬家嬸子拉著她的手說道:“水靈,你趕緊回家看看,村長來你們家了……。”話沒有說完,就被馬家嬸子家的男人打斷。
“老婆子,說那么多廢話干嘛。”
水靈帶著疑惑走進家門,院子里站著幾個壯漢,他們身邊擺著一些筐子,筐子里裝著農家的各種吃食,大米小麥各是半筐,雞鴨魚肉樣樣不缺。所有的物件上面都系著紅綾,這些東西拿到街上去賣怕能換回三五錢。
她望著院子里這些帶著大紅花的大筐小籃,心里“咯噔”地跳了一下。她沒有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這些可是名副其實的聘禮。
在村子里能出得起這樣大手筆聘禮的人家屈指可數,不會是村長那家人又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卷土重來了吧!上次爹爹已經義正詞嚴嚴詞地拒絕過他們,他們怎么還敢登門。
心里流轉之際,王婆尖銳的嗓音從屋子里傳出來:“鄭老爹,你可別不識好歹,我們村子里姑娘是少,但是這十村八店長得比你家水靈更好看的女子也不是沒有,人家還是姑娘家,村長家的兒子是看上你家閨女,不然哪能三番五次拉下這張老臉來讓我說這門親事。”
水靈拎著肉朝屋子里看去,看見一身綠衣綢緞,頭戴花帽的王媒婆拿著帕子口吐橫沫的咄咄逼人。
鄭老爹蒼白著一張臉捂著胸口靜靜聽著,不發言,不說話,也不表態。王媒婆身邊站著兩三個兇神惡煞的壯漢,更是讓屋子里的氛圍低了又低。
站在門口的水靈左右為難,進去不是,不進去不是,她不可能丟下父親孤軍奮戰,而且現在她也走不了,只要自己動一下屋子里的人就能看見。
鄭老爹咳嗽一聲說道:“咳咳,王媒婆我已經說過了,水靈已經有許的人家了。”
“哼,你別想蒙我。”王媒婆不屑一顧地說道:“村子里的紅白喜事我哪一樣不清楚,別說村子里男婚女嫁,哪怕是阿貓阿狗誰有對象,誰沒有對象我都一清二楚。你家水靈和那個陳東西不過和離才沒幾天,怎么可能這么快就有對象,難道是你家水靈在婚內不守婦道,陳東西這才棄她不顧的。”
“胡說八道。”鄭老爹怒不可遏地呵斥道:“我們鄭家一向循規蹈矩清白為人,你可不要在這里胡亂污蔑。”
“我不污蔑你們鄭家,那你說你家水靈許了人家,我且問你,你家水靈什么時候許的人家,許的又是哪一家人,你若能說個一二三,我定然不再糾纏,如若不然,今日這事就沒完。”王媒婆也變得耐性漸失,口氣也強硬起來:“鄭東泰我可告訴你,你家水靈的婚事縣里已經關注了,若不是村長攔了下來,你以為你女兒還能在家逍遙幾天。”
“你。”鄭老爹氣得臉色發白,卻一時說不出反駁話來,抬頭看見院子里的水靈,就像看見了一株救命的稻草,連忙吩咐道:“水靈,去把隔壁家兄弟叫過來。”他要當面對質,斷了王婆的歹毒心思。
水靈怔在那里不敢動,隔壁家的能有誰?不過就是李風眠,這時候把李風眠在眾目睽睽之下請出來,那豈不是把他置身在火炭上的炙烤,到時候只怕是弄巧成拙雞飛蛋打,搞不好李風眠功名就得因此而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