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被子里的水靈這才松了口氣,本來明亮的心情瞬間陰云密布,自古以來最難解的是婆媳關系,別看這里是農村,女子也金貴,若是不孝順也會被人戳脊梁骨,落個不好的名聲,以后也難抬頭做人。
本來是他為了救自己出水火,如果攤上這樣的公婆怕是要把他拖進這水火般的生活。
“李晏,你們還沒有成親呢?就這樣勾勾搭搭得像什么話?”李大娘的聲音高亢而激動,生怕屋里的水靈聽不到。以她這音量別說水靈能聽到,就連隔壁的父親恐怕也聽得一清二楚。
“娘,我昨天已經跟你解釋過了,水靈受傷了,我要照顧她,你何必一大早過來鬧騰讓人難堪。”李晏冷冷地說道。
“你是說過,可是一個女孩子傷到那種地方,你怎么能動手,你們還沒有成親呢?這不是敗壞你名聲嗎?”李大娘聲音又尖又利,急如狂風驟雨,刺耳得很。
她的言下之意,自家兒子的名聲很重要,水靈的名聲就一文不值。若換成她曾經的暴脾氣,她一定起身送客。
李晏無奈地說道:“娘,我和水靈就快成親了,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你還擔心什么?”
“我擔心什么,我擔心你的名聲。”李大娘急急地說道:“哪怕你們快要成親,不是還沒有成親嗎?有些事情也得等你們成親之后再說,她受了傷,你照顧她無可厚非,但是這樣的事情你可以讓你姐姐前來幫忙,你一個大男人怎么能做這樣子的事情呢?”
平日里李大娘無理取鬧,這話反而句句在理,不僅教訓得李晏啞口無言,就連屋內的水靈也聽得明白。她朝屋外叫了聲:“晏哥,你讓月姐過來幫我一下吧。”
一聽這話李大娘又不樂意了,大聲嚷嚷著:“憑什么讓我的女兒來照顧你,你以為你是誰?以后你要是嫁到我們家,他們也是你的大姑姐,你怎么這樣沒大沒小,沒娘教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啊。”這話一下子刺傷了水靈的心。
年輕人本來就受不住這氣,她本來想懟回去,隔壁的爹爹說話了:“李晏,你去村東頭叫黃珍過來吧,聽說她懂些醫術,讓她過來替水靈看看。還有,今天我已經可以下地了,你就不必再過來了,飯菜我們可以自己解決。”
爹爹下了逐客令,李晏也不希望李大娘再說出什么難聽的話,拉著娘就往屋走。
李大娘還在不依不饒:“哎喲,我們家阿晏怎么這么命苦,一個殘了,一個傷了,以后我們家兒子可怎么過日子哦。”
呼天搶地的聲音余音繞梁,恨不得傳遍整個村子。她說的也是事實,鄭家這種情況真的很拖累李晏。
“你身上的傷已經沒有大礙,我再替你涂幾次,你就可以痊愈連疤都不會留下來。”
黃珍是個很和藹的中年婦人,可能是外地人的緣故,她和村子里的其他人不一樣,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身上的舊衣干干凈凈整整齊齊,人也和藹可親,是個十分慈祥的長者。
她一進門看見水靈就笑,很溫和很慈祥的笑,她說:“你叫我黃姑姑吧。”
水靈低低的喚了一聲黃姑姑,她笑的更開心,熱情說道:“來,我幫你看看傷口。”
黃姑姑的來歷不明,她們甚至都不知道她什么來這個村子安家,聽說是周瘸子在外面討得媳婦。周瘸子的年歲和父親差不多大,可是家里境況非常不好,父母早亡,自己又身患疾病,農莊地里的活兒一概做不得,久而久之父母留下一點薄產也被坐吃山空,只得打些山貨到城里賣。
誰知竟撿了個媳婦回來。這么大年紀還有這么體面的人愿意跟著他,不知羨煞村子里多少個光棍漢。
黃姑姑說:“我再給你熬些養生的粥,你身體底子太單薄,需要好好補一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