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自內心的叫了一聲,人跑到屋子,看著靈堂上的水靈和李晏,哭的不能自己。
“水靈,對不起,我來遲了。”
身穿白衣,眼睛紅腫的水靈搖了搖頭:“你沒有遲,我爹太想走了。”一夜不見,她已經憔悴不少,像個被抽走靈魂的娃娃,木木的,呆呆的讓人憐惜。
封縝見她的模樣十分心疼:“水靈,你要保重你自己。”
水靈點頭,朝他露出一個虛弱微笑:“放心吧,我很好。”
她的確很好,已經不像昨天那樣淌眼抹淚,她很平靜,平靜的像一灘死水,卻更讓人擔擾不已。
鄭家在靈水村沒有沾親帶故的親戚,村子里的人聽說此事都自動自發的前來祭拜,卻也有好事者提醒李家母:“鄭家沒有男丁,送鄭東泰上山的任務怕就要落在李晏頭上了,李晏不是門女婿,這樣怕不合適。”
這話提醒了李家母,本來看著鄭東泰已故去的份上,她對水靈生出幾分同情,一下子又雨打風吹去。
她也不想當著鄭東泰的面把這事情鬧開,就拉了李晏到了沒人的地方說了這件事情。
“我絕不對允許你送鄭東泰上山。”
“我是他女婿。”
“但你不是他兒子。”李家母惡狠狠的說道:“我不管那個鄭水靈想辦法把他爹弄上山,反正你不許送他上去,不然我就死給你看。”
又來這一套。
李晏無可奈何的閉了眼說道:“娘,我已經成親了,水靈失去了父親,我就是唯一的依靠,家里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作主,我愿意怎么辦就怎么辦?”
“你敢!”說著,又準備大聲嚷嚷起來。
李晏連忙說道:“娘,你若敢在今天鬧事,我們就脫離母子關系,以后你當沒有生過我這個兒子。”
一聽到李晏的威脅,李家母腦海里一片空白,好半天才怒不可遏的吼道:“李晏,你敢,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你竟敢為了一個女人不要親娘,你若這樣大逆不道,我就到衙門去告你。”
李晏冷笑道:“我有什么不敢,在你們大鬧之后,岳父當夜就走了,你認為到了衙門之后,這件事情誰更有理。”
李家母一愣,她都忘記了,昨天是她帶一大家子來鄭家鬧得不可開交,鄭東泰病情才一下子加重了,然后人就……。
一想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她就變得心虛氣短起來,卻還是強行替自己辯解一番:“那是他女兒不爭氣才惹他生了那么大的氣,這還能怪到我頭上。”
李晏冷冷的看著自己母親,他一向知道自己母親性格非常強勢,那也是為了養活他們才把自己變得這樣剛強,很多時候,他都十分尊重她。
可是自打水靈跟李家扯上關系以來,她像個潑婦一樣無所不用其計的對水靈冷嘲熱諷嬉笑怒罵之,母親的形象就在自己心中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