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里,陳桐華立馬把這事兒跟田紅梅說了。
不說不行,陳桐華這人本來是十分自信的,她手腳靈活,學什么都快,但是在做咸菜這方面,她沒有一點兒懸念的被自家娘田紅梅給吊打了。
田紅梅做咸菜好吃,而且不是一點點好吃的程度。
這整個七大隊,就沒有人家沒向田紅梅要過老壇酸水的。
為了保證品質,陳桐華只能拜托了田紅梅。
田紅梅一聽,稀疏的眉毛立馬皺了起來,“這能行嗎?酸筍……也不是什么稀罕東西。”
陳桐華連忙說道,“娘你不覺得稀罕是因為我們村里到處都是,但是對于城里人來說,這就是個稀罕東西。”
“反正你做吧,鹽巴我都給你買好了!”陳桐華霸氣的說道。
田紅梅一聽,立馬就剜了女兒一眼。
感情這事先宰后奏呀,現在鹽巴雖然不算很貴,五分錢一斤,但是做咸菜要的鹽不少,買鹽的錢可是不少。
“找幾個人給我打下手,這么多,我一時半會可弄不完。”做咸菜對于田紅梅來說并不難,但是還是費力氣的。
田紅梅一發話,二姐谷雨,四姐小滿立馬就過去了。
陳桐華和陳小寒也跟著過去幫點小忙。
首先就是要把筍殼給削掉,然后清洗干凈,最后放在幾個大簸箕里晾干。
做咸菜可是半點都占不得生水,剩下的就是等待了,這么多的竹筍怎么都得明天上去才能晾干。
看著妻女一直忙碌著,本來覺得累了的陳志也覺得沒那么累了,干枯又帶著老繭的手上下翻飛,精密的竹匾就這么在他手里一點一點誕生了。
“誒,你三哥呢?”田紅梅這個當媽的恨不得隨時隨地都把孩子放在眼睛底下。
眼下沒看到三兒子,她連忙問道。
陳桐華頭都沒抬就說道,“吃飽了就出去瘋,要是晚上餓了,看他怎么睡的著。”
田紅梅知道三兒子不如大兒子穩重,整天就喜歡出去玩兒,管他他也是嘴里答應得好,沒什么用的。
等她們徹底把竹筍弄完,天已經黑了下來,該睡覺了,但是尷尬的事兒,大家都有點餓了。
一個鴨蛋比她們這個成年人和半成年人來說還是太少了,不過以前她們睡覺的時候比這都餓了呢。
所以大家都習以為常了,連陳志都開始忙吞吞的收拾他那些竹條了。
父親陳志也不是不做,但是他太懶,動作太慢了。
編竹匾還稍微好一點兒,他手藝好,這么一兩個小時已經編了三分之一了。
就在這個時候,陳允秋回來了,夜色之中他還領著一大捆土塊一樣的東西。
“娘,你看,我挖到花生了!”陳允秋高興得跟個什么時候。
而田紅梅比他還要激動,連忙跟了上去,“三兒,你從哪兒挖的,你可別做壞事了!”
說完,田紅梅還專門晲了一眼丈夫。
在公社解散之前,丈夫還是隊里的隊長。不過他這隊長當得人人喊打,不僅沒給家里謀到什么福利,甚至還因為請人吃飯喝酒倒欠了隊里20多塊錢。
現在她們每年春節后都要至少還隊里1塊錢,現在已經還了8塊了。
丈夫的行為讓田紅梅咬牙切齒但也無可奈何,但是兒子要是做了什么錯事她是堅決不能原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