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極力昂起下巴,眼神冷冷,蓄滿死志。對面的趙獵看得清清楚楚,心神悸動,熱血上涌,嘶聲道:“你救了我,這條命,還給你了!”左足尖插入沙堆,猛力一挑,一蓬沙土正正打在布和臉上,布和扔刀捂眼怒吼。
押著趙獵的新附軍士驚怒舉刀,趙獵不躲反迎,背撞入對方胸膛,后腦重重撞擊對方鼻梁。新附軍士慘叫捂臉,鮮血從指縫溢出。
此時另一個持槍軍士已反應過來,挺槍刺向趙獵腰肋。
趙獵躲閃不及,而雙手被縛又使他無法格擊,眼見就要中槍。斜刺里一道身影沖來,以肩將持槍軍士撞飛出去。
馬南淳!
這一刻,三個被綁縛著看似毫無抵抗力的人發起了決死反擊。然而,這場絕對不公平的反擊,只占了短短時間的上風。當敵人反應過來后,局面毫無懸念逆轉。
很快,馬南淳被一棒打倒;漁家少女被布和一巴掌打昏過去;施揚還來不及反抗就被刀鋒架脖。
此時趙獵正以連環膝撞得新附軍士滿臉開花,這軍士倒也強悍,滿臉是血,眼都睜不開,居然還死死攥住腰刀,不讓趙獵有機會奪刀割索。
鏗!一記強勁側踹,軍士應聲跌飛數尺,手腳亂舞,昏天暗地。
趙獵大口喘氣,回首看到包圍上來的五個持刃敵人——不說別的,光是那個大塊頭布和就夠喝一壺的了。
只要再有一點時間,就能擊垮這軍士并奪刀斷索,再持刀對抗,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然而現在……趙獵長嘆,索性一屁股坐地,眼神冰冷:“來吧,痛快點。”
布和睜一眼捂一眼,一手握著沉重的蒙古刀,獨眼閃過殘忍的冷芒,刀鋒一指,說了句什么。
高麗人一揮刀:“布和老爺下令,把他肢解了。”說完急步沖來,虐殺毫無反抗能力的對手,既無風險又能討主人歡心,一向是他最喜歡干的事。
其余三個新附軍士也爭相撲來,落在最后的軍士怒罵不休,對死死抱住他一條腿的丁小幺又打又踢,最后使勁扯開丁小幺,狠狠扔出去。
丁小幺重重摔在趙獵身前三步,翻了幾個滾,牙磕掉好幾顆,滿嘴是血,懷里啪嗒掉出一物。
“小幺,快躲開……”趙獵話音戛然而止,直直瞪視近在咫尺的那件東西。
槍,居然是一把槍!
沉甸甸的金屬,烏光油亮,握把正中的五角星分外醒目——這不是穿越前歹徒頭目使用的那把五四手槍嗎?怎么能從丁小幺懷里掉出來?
趙獵的腦袋哄亂,一下塞進無數疑問,但所有的念頭只存在短短零點幾秒,就被瞬間的本能驅散無蹤。
這一刻,趙獵腦海里只有一把槍、五顆腦袋。
布和猙獰的丑臉、高麗人戲謔的怪笑、三個新附軍士兇悍的神情,近在咫尺。
趙獵屁股象安著彈簧一躍而起,一個翻滾抄槍在手。
“砰砰砰砰砰!”
五聲爆響,五顆爆裂的頭顱。
湛藍天空下,一群海鷗驚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