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獵拱拱手:“不知將軍來此有何見教?”
江風烈沉聲道:“仲平兄向本將推薦趙兄弟,聲稱有趙兄弟共攘盛舉,大事可期。不知……”
趙獵打個哈哈,連連擺手搖頭:“我就是個平頭百姓,沒啥能耐,仲平兄過譽了。”
江風烈看了馬南淳一眼,道:“仲平兄稱趙兄弟有家傳利器,婦孺可持,當者披靡,壯士使之,如虎添翼,不知可否一觀?”
趙獵不搖頭了,但拒絕之意極為明確:“既是利器,豈可輕易示人?”
江風烈咄然:“國破如此,我等皆有殺身成仁之心,便是身家亦棄之。區區器械,又何必自珍?”
趙獵懶得廢話,直接了當回絕:“抱歉。”
江風烈勃然作色:“蒙元最重匠人,但凡屠城,唯匠人不殺。趙兄弟這利器,怕不是防身而是保命吧。”
趙獵手指搭上板機,一霎不霎盯住江風烈:“參觀結束,江將軍,請回吧。”
江風烈劍眉一挑,目閃寒光,一股森森冷意在船艙蔓延開來。
江風烈自南下聯絡四方豪杰以來,挾江氏之聲威,無論地方豪強還是山海強梁,哪個不是聞風遠迎,見貼而拜,鮮有當面拒絕者。大多數時候,他甚至都不用出面,只是派出使者,持信物相召,見者無有不從。能讓他親自說服聯合的,不過一掌之數。
眼下他以從四品高官之尊,紆尊降貴,親見此人。一半是看在馬南淳面子上,一半是沖著馬南淳極力夸贊的那種犀利火器,極力鼓動之下,這才前來見區區幾人團伙。
面子,他給足了,卻被人削得那么干凈,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風烈手按劍柄,冷冷道:“不知是足下的秘器犀利,還是本將手里的寶劍銳利呢。”
趙獵瞇縫著眼:“你可以試試。”
小小船艙,空氣頓時凝固。
一旁的馬南淳額頭見汗,當日布和五人被爆頭的場景歷歷在目,仿佛下一刻,那駭人的一幕又將上演。
不能再遲疑了!
馬南淳倏地站起,插到二人中間,雙手張開,同時對二人叫道:“師毅勿躁,趙兄且慢,請聽我一言。”
江風烈身彎如弓,手握劍柄,肘如繃弦,隨時人劍合一射出。
趙獵雙手叉腰,看似空門大開,卻透著莫測危險。
眼看火拼將起,喋血船艙,馬南淳再顧不得保密,脫口而出:“趙兄弟,我們要劫文少保!”
趙獵眼睛不眨鎖定江風烈,淡淡道:“文少保是誰?”
江風烈臉上浮現鄙夷之色,這年頭,在廣南之地,還有不知文少保者,當真少見。
馬南淳一字一頓:“就是當朝左丞相、少保、信國公,文公天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