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濤洶涌的大海上,一艘客輪在用它鋼鐵的身軀撞碎了迎面而來的巨浪。
過量的雨水狠狠地潑在甲板上,霧氣彌漫,讓人伸手不見五指。
突然的,又是一道閃電劃過,低沉的雷聲跟著響起,讓海浪都跟著震顫。
就像每個與海有關的電影都會有風暴一樣,安德所在的客輪也遇上了一點小小的風浪。
如果這是海盜片,安德應該在甲板上一邊唱歌一邊舀水。
但現在是20世紀,所以安德只能坐在船艙里和昂熱聊天。
昂熱卻有些心不在焉,他回想起那天的雨,似乎也是這樣的……
但安德明顯沒有在意,他正在吹噓著自己是如何將三發馬友夫強酸箭灌入一頭藍龍的喉嚨。
故事在安德唯妙唯俏的模仿中落下了帷幕,但安德卻意猶未盡。
“該你了,該你了。”
安德慫恿昂熱講講他的冒險故事,這樣他就能嘲諷一下昂熱短暫而匱乏的人生經歷了。
但昂熱一直提不起勁,安德索性問起了另一個的問題:
“我說啊,你是不是得告訴我一下到底是誰干掉你那些朋友。”
安德雖然能夠通過上一世的記憶知道那天發生了什么,但還是希望能聽昂熱自己說說。
昂熱握緊了折刀,想要給這條往自己傷口上撒鹽的屑龍來上一下。
“我不想說……”
“別這樣,多點信任嘛,我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你可真狠心。”
在漢堡時,安德就曾問過類似的問題,但昂熱實在不愿意回想起那天的經歷。
“有些事情說出來比較好,這樣大家都會開心。”
或許是這些天的忙碌沖淡了悲傷,昂熱終于是開了口。
“一切的故事都要從路山彥跟隨清王朝的大臣來到英國開始說起……”
昂熱的講述很枯燥,沒有什么華麗的辭藻或是故意留出的懸念,他只是平鋪直敘地說了一個結局糟糕的故事。
路山彥是反清的革*派,在他幫助下,秘黨從中國購買與龍族相關的文物進行研究。
但腐朽的清政府與華夏境內的混血種合作,給秘黨設了一個陷阱,將一具休眠的龍王偽裝成“蜥骨”送到秘黨手里。
在卡塞爾莊園中,龍王蘇醒,秘黨眾人拼死抵抗,只剩下昂熱一人。
“你們把別國的寶貝搶過來,然后被坑了?”
“恕我直言,我完全不同情你們這群文物販子。”
昂熱漲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辯解道:
“屠龍的事,怎么能算搶……”
安德擺了擺手,沒再深究,繼續問道。
“那買文物的錢最后到哪去了?”
這事路山彥曾說過,昂熱回答到:
“與我們合作的并非清政府,而是反清人士,革*需要錢,所以……”
安德嘆了口氣,倒賣文物,資助反政府武裝,盜墓挖墳,難怪秘黨會被人盯上。
“刑啊,日子越來越有判頭了。”
昂熱索性繼續講起了他的計劃。
“我們在滬市下船,先與那里的人接頭,然后到閩洲去找路夫人,也就是路山彥的妻子,你的身份需要她的幫助。”
安德現在是路山彥的二叔,一位名為路安德的華僑混血種,算是路家的旁支。
但這些都需要路夫人的配合。
“落葉歸根,挺不錯……”
昂熱看了安德一眼,他沒想到安德這么快就了解了華夏的習俗。
“不,路山彥的遺體不適合再移動了,已經完全被龍血污染,只能埋在卡塞爾莊園,那里有秘黨設計的防護措施。”
“那你怎么和別人老婆交代?”
昂熱低下頭,抿著嘴唇,好半天,也只是說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