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混亂的年代,這些過去的軍人出賣了自己的尊嚴,無論是坦克還是飛機,只要有錢,他們都愿意賣。
秘黨雇傭了這支本來就不富裕的軍隊,讓他們把炮口對準自己的國土,而這些士兵還以為只是一群資本主義的傻瓜雇傭他們來打炮,就是為了聽個響。
炮兵們一邊講著笑話,一邊肆無忌憚地消耗著龐大的工業體系留下來的彈藥,這些人被告知那處地點沒有任何人,只有一些野生動物和一條鐵路,而那群美國佬會賠償一切被炮彈打壞的設施。
而零號與蕾娜塔被包裹在炮彈濺起的泥土與煙塵中,享受著這些殺人武器譜寫的進行曲。
那些飛來的炮彈無法近身,錐形的炮彈被無形的空氣墻擋住,在半空中炸成一朵朵焰火。
這些凡人的造物奈何不了一位神,但零號為了保護蕾娜塔,也被炮彈拖慢了腳步,無法從轟炸中逃脫。
這種情況正是秘黨想要看到的,用這些炮彈消耗零號的精力,然后使用昆古尼爾對其發動致命一擊。
在距離零號兩千米的一處陣地上,路麟城正坐在那里,整理著身上的裝備,穿著著雪地迷彩的他提著一個長條形的手提箱,里面是這次行動的重要道具:奧丁的長槍:昆古尼爾。
在他的旁邊,是個皮膚黝黑的印度人,與他一樣,都是這次行動的底牌。
這個印度人名叫庫帕塔·納拉亞南,按印度教的種姓制度,算是獨立于四大種姓之外的達利特,出生于孟買的貧民窟,祖輩靠撿垃圾為生,屬于底層中的底層。
曾經的庫帕塔,是個黑瘦的男孩,穿著破破爛爛的衣裳,與父親一起在臭氣熏天的垃圾堆上翻找著可供他們生存的食物。
那些各式各樣的垃圾填滿了庫帕塔的童年,直到他的父親被幾個惡霸打死在垃圾堆上。
達利特內部并非沒有上下之分,那幾個惡霸在達利特中算是人上人,靠其他拾荒者的保護費生活。
在那個晚上,父親的血粘在庫帕塔的手上,紅色的液體模糊了視線。
那幾個惡霸只看到黑夜中飄忽不定的黃金色豎瞳,然后便死在了垃圾堆里,他們的心臟被庫帕塔扯了出來。
再然后,印度的執行部專員發現了睡在尸體中的庫帕塔,如果不是經過了詳細的測試,說明他沒有任何血統上的問題,這個貧民窟里的孩子只能在監獄里度過他剩下的人生。
于是,這個孩子來到了美國,他被專門安排了一位老師教授他英語以及其他知識,在一次測試中,蜂擁而至的火焰讓秘黨確定了他的言靈。
那是梅涅克·卡塞爾曾發動過的,名為萊茵的強大言靈。
庫帕塔·納拉亞南,這個不可接觸者,貧民窟走出的A級混血種,就這樣成為了秘黨中最致命的武器。
現在,他坐在那里,整理著來自他的好友阿卡杜拉給予的裝備,在大學畢業后,庫帕塔就加入了裝備部,甚至在阿卡杜拉的帶領下開始信仰拜火教。
用這位裝備部部長候選人的話說,庫帕塔擁有所有裝備部部員最羨慕的言靈,人生的終極意義就是化為一顆巨大的炸彈。
還有什么比搞出一次巨大的爆炸更浪漫呢?
庫帕塔撫摸著身上特質的防護服,用阿卡杜拉的話說,這件衣服能夠在爆炸下保證他的安全。
“這樣你就能再來一次。”
庫帕塔至今都忘不了阿卡杜拉的那個興奮的眼神。
營地外的炮聲逐漸停息,路麟城與庫帕塔站起身來,接下來就是混血種的獵殺時間了。
“你留在這里,我先走一步。”
路麟城提著盒子站起身來,他清楚萊茵使用后會造成什么后果,庫帕塔將會在火海中化為一縷黑煙,連灰都不會剩下。
“不,你留在這里,該我上了。”
庫帕塔黝黑纖細的手臂攔住了路麟城,他轉身走出帳篷,與一只小隊出發,目標正是在炮火中停留的零號。
有的時候,犧牲是必須的,哪怕安德調整了計劃,但他無法阻擋一顆想要成為英雄的心。